兩年之後，仍然是令人愉悅的春季。

私人醫院的產房裏，祝願順順利利地誕下了一子。

其實倆家長輩，包括自己，都對寶寶的別到無所謂，隻不過懷孕期間，每個人都到了顧京律的思想蠱。

以為降臨下來的一定會是一位小公主。

所以當從護士手中看到是個眉眼幹淨的小男孩兒時，到底還是失落了。

就說一點，那家裏裝修的房間，買的小服小玩等等東西，全部都要更替了。

顧京律泄氣了很久。

“幹嘛呀，是兒子的話，你就不喜歡了嗎？”祝願靠在床頭小口吃著整個孕期饞了很久的酒釀小圓子，笑著問道。

站在床邊的男人搖了搖頭，低聲回答道：“沒有，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換而言之，這個兒子得虧會投胎，選了祝願當媽媽。

畢竟在他的眼裏，就隻有寶貝兒和“其他”這兩個分類。

驀地，病房門突然開了。

祝願急急忙忙把手裏的那碗酒釀圓子給塞到了顧京律手中，而後瞥了一眼抱著洗完澡的孩子回來的兩位和姥姥。

義正嚴辭地說道：“別給我，我都說了我不要吃這個東西，你還買！”

顧京律抿了抿，沉默地將那碗酒釀圓子給塞進了保溫盒裏，以防待會兒這個小姑娘又變心，說想吃。

一旁，祝母冷哼了一聲。

怎麽會不清楚這個兒的德行呢。

說道：“對了京律，寶寶的名字你可以重新開始想了，之前都是孩兒的名，不合適繼續用下去。”

“是啊是啊，由你來想。”顧母附和道，彎著腰逗著搖籃裏不哭不鬧的乖孫子，繼續說道：“那倆老家夥為攀比文化，想的都是些筆畫複雜的生僻字。

“老爺子說了，你們可以不按照家族字輩走，就像你自己的名字一樣，自由一些吧。”

一天之後，顧京律就把兒子的名字給取好了。

——做顧支吾。

倆家人都很滿意，並且對此心照不宣。

隻有祝願在苦思冥想著“支吾”這二字的出到底是古詩還是《詩經》什麽的，結果想到腦袋疼都沒有想得出來。

為了在這個家裏，不那麽顯得智商低，也表示很理解這名字背後的含義，然後準備找機會在網上查一查。

這事兒倒是一直都被擱置了。

對於這個乖乖的兒子，祝願顯然是欣喜的。

就如同很早之前說過的那樣，在這個孩子的上，要幫助顧京律找回那些他所曾經缺失的年。

能彌補一些是一些吧。

因此，祝願的教育方式溫，不管做什麽，都是要用哄的方式。

以至於顧支吾從一歲多點的時候，就肩負起重任。

他的子隨那冷冰寡淡的老父親，但是為了哄自己的媽媽開心，總是裝出他這個年紀，確實該有的天真可。

比如媽媽抱著他舉高高時，即使自己頭昏腦脹，也要強歡笑，逗開心。

比如媽媽給他衝泡的時候，總是迷迷糊糊忘記多量時，他還要出聲提醒一句。

才剛學會說話，就已經有種年人的了。

上了兒園之後，這種況也依然延續。

隻要媽媽無聊了，想起有他這個兒子，並且還想喂飯的時候，他一定會放下手裏的作業，乖乖張接投喂。

為了能有這種“母慈子孝”的。

還有寫那些瞄一眼就能知道答案的數學題時，亦是如此。

隻要媽媽在旁邊，顧支吾就會裝作什麽也不懂，還要掰著手指在哪兒算，直到媽媽把他給抱到上，用什麽紅彤彤的蘋果開始舉例子。

一旁嚴肅的父親看到這樣一幕，也會勾勾角。

反正他的存在就是必須要哄媽媽開心！

不過，爸爸雖然嚴厲，但是顧支吾還是很喜歡他，因為他非常博學，不管自己問什麽，都能給出一個答案。

每日吃過了晚餐之後，他最做的事就是和爸爸一起下樓散步了。

小區裏經常能遇到很多麵的叔叔阿姨，爺爺們。

其中，他們最問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小支吾是喜歡爸爸多一點，還是喜歡媽媽多一點呀？”

不得不說，顧支吾是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的。

他對父母的很平等，爸爸有多，媽媽就也有多。

可是為什麽大人們總喜歡分出一個高低呢？

想到是媽媽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出自己時，顧支吾擰了擰眉頭，準備回答“媽媽”二字，不過爸爸又站在他的旁邊。

倘若聽到了以後……不高興該怎麽辦？

事後不久，顧支吾就被教會了答案。

瞥著這個小不點大的兒子，顧京律神溫，低聲說道：“以後別人再問你喜歡爸爸還是媽媽，你就要毫不猶豫地選擇媽媽，知道嗎？”

清楚兒子刨問底的子。

笑了一聲，顧京律解釋道：“因為比起你，我也要更你媽媽多一些。”

所以談不上有何天平傾斜之下的“虧欠”。

在這個家裏，祝願永遠永遠都是中心。

在整個地球上，祝願也一直都是他的中心點。

除此之外，顧支吾還有一個疑不解的問題。

──那就是他的名字。

很多次，他都去問爸爸，為什麽給自己取名為“支吾”，後者卻是笑而不語。

直到他上了小學一年級，開始學起了拚音。

“支吾──zhiwu──祝。”

他的名字，原來是顧祝。

解開這個人生小難題之後，一到放學，顧支吾就迫不及待地想和祝願分一下。

可是來接他放學的人卻是姥爺。

姥爺很疼地用胡子紮了紮他的臉，對他說道：“你爸爸媽媽出去玩了，這幾天就住在姥姥姥爺家裏吧，姥爺也會做手工的，絕對比你爸爸做的還要好。”

顧支吾歎了口氣。

爸爸媽媽又一起出去玩，並且沒有帶上他了。

其實他還有一個小。

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含義以外，他還想要告訴自己的媽媽，今天他忽然多了一個新同桌，做紀千舟。

是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孩兒。

想向媽媽請教，可以送一份什麽禮給這個新同桌。

要讓新同桌知道，他的心意。

初秋，金黃的落葉從樹枝上飛落，於風中慢慢旋轉飄舞著，就好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踩在上麵，總會發出著“嘎吱”、“嘎吱”的響聲。

祝願就專門沿著小路邊，去踩這些落葉。

不遠，買好了一包糖炒板栗的顧京律向一步一步走來。

拉著坐在木椅上，看車來車往。

而後為剝著滾燙的栗子殼，低聲哄道：“老婆，什麽時候再給我生一個兒啊？”

“你煩死啦，你每天晚上都說！”祝願嬉笑著打了他一下，這句話真的是耳朵都聽到要長繭子了。

口中的栗子很糯很甜。

驀地，祝願想起了自己的兒子也很喜歡吃糖炒栗子。

可是的兒子呢……？

“顧京律，我們忘記去接兒子放學了！”站起，急匆匆地喊道。

顧京律扶額，真的忍不住上揚起角，“咱爸去接了，放心吧。”

等這個小姑娘想起，真的是有些晚了。

祝願又坐下。

“栗子”和“兒”這兩個詞語一直都在的耳邊不斷徘徊著。

最終不了了，才答應下“好”。

顧京律親，被馬路上來來往往，沒有停下過的過往車輛所阻擋。

世間亦如此，變化萬千。

而他們的這一生，春祺夏安，秋綏冬禧。

──全文完。

──202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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