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開東大會之前,還有一小段準備時間。
夏霏霏已經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了,不知道去忙什麽事。
不然的話,祝願真的要和好好算算上午的賬。
怎麽可以為了個人利益,自私這樣。
拿了待會兒會議上要用到的東西,直接走進了顧京律的辦公室。
男人坐在椅子上,離黑桌子有一段距離,或許是在看電腦屏幕吧,眼裏倒映出了兩個白點。
放下手中的東西,祝願想也沒想就坐到了他的上,兩條手臂也接著很自然地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鼻尖又湧現一淡淡的煙草味。
“你不是答應我了,再也不煙了嘛。”擰著眉頭抱怨,語調微微上揚著,有種嗔的覺。
顧京律的左眼皮跳了一下,不為所,甚至嗓音都漠然了好幾分:“下來,在公司裏這樣,何統。”
對於煙的事,倒是隻字未提。
其實他到現在都沒完全考慮好,這一趟要不要拉祝願下水。
是徹底無辜的局外人。
不應該為任何事,任何人的犧牲品。
有些話從左耳朵裏進去了,又自從右耳朵裏出來,祝願這會兒就屏蔽了剛才所聽到的上一句話。
一隻手扯住了男人的領導,向下拽著,下的揚起,更是加劇了倆人之間的最後一寸距離。
彼此輕的呼吸都撒在對方臉上。
“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什麽都可以。”祝願認真地問道。
心裏的決定早就做好了。
隻要他開口,就幫。
不為什麽,就當這是現在實習期裏的份工作好了。
然而男人仍舊一言未發。
睨了一眼,隔了半晌薄才冷淡地吐出了兩個字:“下去。”
祝願眨了兩下眼睛。
這會兒隻有乖乖照做的份。
……
兩點半的時候,會議正式召開。
早一刻鍾,人基本上就已經全部到達了,紛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批人在顧京律心中,應該說還是算得上信賴的合作夥伴,之前有好幾個“關係毒瘤”,在君庭上市之前,就已經被用各種理由彈劾下去了。
也隻能怪那群人自己不潔自好。
把柄太多,隨便拎出一樁都夠去監獄裏來個幾年遊了。
沈達概親自負責上茶,會議室裏無論是窗還是門,都鎖得死死的,反監聽、錄像等設備也在持續運行之中。
足以可見會議話題的重要與私。
所以在看到主位旁邊有個很不眼的陌生姑娘時,就有人忍不住開口問了:“這位是……?”
沈助理他們尚且認識。
但祝願,真的是既不了解還很猜忌。
落座後,顧京律淡淡地回答道:“是自己人。”
三言兩語就終止了這個話題繼續探討下去的可能。
祝願不聲地挑了挑眉。
真的對有這麽信任嗎。
他想收購顧氏醫院的事,就算不告訴顧爺爺,隻告訴爹一個人,這事兒都能在他還沒施展拳腳的時候就掀起一陣雨腥風了。
可以把他當下想做的一切都扼殺在搖籃裏。
小道消息都隻是以為顧京律想要踏足醫療圈而已。
誰有膽子能猜到他人狠話不多,是打算直接手去搶別人的“蛋糕”。
這背後鏈接著的利益鏈,龐大複雜。
先說話的是坐得最近的一個中年人,留著很幹練優雅的短發,臉上雖然有皺紋,但不顯年紀,反而額外增添了幾分知。
說道:“我還是持反對意見,那間醫院最大的問題就是急診科,事實上,我們國家的急癥科一直都是很大的問題。”
“並且就目前顧總您掌握的證據來看,全部都是由匿名家屬提供的單向證據,但凡被推翻,整個君庭都會陷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
和有相同意見的東還不,紛紛附和著,“是啊,現在還不是收購的最佳時機,您如果貿然前往g市,自己也會有風險的。”
這個圈子就好像湖泊中央的漣漪。
再小的風,都能一層又一層地吹開。
草木皆兵。
祝願摁了摁手中的圓珠筆,很輕微的一聲“哢嚓”聲,但在安靜下來的會議室裏,都是刺耳的。
沒有抬頭,始終思考著剛才所聽到的那些話。
雖然還是沒有了解所有況,但聽這些人的說法,g市兇猛地好像跟哥譚一樣。
至於這麽膽怯麽。
也有讚現在就收購的人,“如果不趁著這次戚家舉辦的百日宴去g市,以後不管哪次再去,對方都會警覺起來,想再搜集有力證據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是啊,他們肯定都清楚這些是違法犯罪的事,沒個正當理由前往,先前花費的所有努力都是會功虧一簣的。”
違法犯罪一詞都出來了。
祝願目怔住,抬眼看了看坐在斜對麵的男人。
隻隔著一個桌角,他看起來卻遙遠難及。
昏暗的投影儀燈下,顧京律的臉部線條都被模糊了不,眼皮始終是漫不經心的耷拉著的。
或許是注意到了明烈的視線。
轉過頭,男人也看了一眼。
耳邊依然是喋喋不休的爭論聲。
祝願好像懂了,為什麽會被派來這個會議室裏跟著一起聽。
借別人的讓知道一切潛在發生的可怕危險,然後再讓自己來做判斷嗎?
何必呢。
東多數擔心的還是公司的價與存亡問題。
白熱化階段時,顧京律突然彎起手指,敲了兩下桌麵。
全場立馬安靜了下來,都等著他開口做最後的決定。
畢竟他才是最大的東。
他一個人就可以代表整個君庭了。
“證據由我親自搜集,這場勝仗,諸位各司其職就行。”顧京律斂下眸子,掃視了一整圈,不再給任何人多餘的說話機會,“就到這結束吧。”
不管怎樣,“勝仗”二字還是能激人心的。
在這個男人上,他們已經見證過太多力挽狂瀾奇跡發生的大場麵,所以誰也不會質疑“驕兵必敗”的這個道理。
會議結束,所有人都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了這裏。
祝願還在位置上坐著,用手中的黑筆不停在白紙上畫圓,結束著一個又一個閉環。
注意到男人看過來的視線之後,主說道:“你想進軍醫療界,想搶回你表姑手裏的顧氏醫院,所以打算從合作械的戚家手,而我的份是你能去參加百日宴的最大擋箭牌。”
畢竟從來不和這些事搭邊。
任誰懷疑,也不會懷疑到這一位看上去整天都在吃喝玩樂不學無的大小姐上。
顧京律瞇起了狹長的眼眸,反問道:“所以你去麽?”
他的嗓音燥啞得像是滾了一圈沙礫。
“你可以明正大的利用我,因為我現在是你的下屬。”祝願聳了聳肩膀,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再次開口時,也變得嚴肅認真了起來,毫無畏懼地直視著就近在眼前的男人,角緩緩勾起笑容:“但三哥,你是商人,應該最清楚有得必有失的道理吧?”
無論得到什麽,都一定要付出代價才行。
這是這個世界亙古不變的道理。
顧京律沒,眼窩看上去愈發深邃了。
麵前的小姑娘笑容越是明,他的神就越發凝重。
連帶著聲調都有幾分堅:“這不是兒戲。”
已經鬧出人命了。
誰也不能保證“殺紅眼”的人,做事會有什麽分寸。
“三哥,這個時候你應該問我想要什麽就行了。”祝願有些不悅地嘟囔道,怪這男人不解風。
他解風,也隻是直接順著這話問了下去:“你想要什麽?”
原本想好的“你”這個答案,祝願生生地咽了下去,想到夏霏霏上午故意截斷消息的行為,也不打算那麽仁義了,徑直回答道:“這次如果功收購了的話,我要轉正。”
顧京律沉默了一會兒。
低聲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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