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驍歪了下頭：“沒事。”

驚蟄抬手擋了一下：“那你別看我。”

林驍樂了聲：“行，不看。”

陳沐剛剛跑完覺得口跟冒火了一樣，呼吸急促得發疼，這會兒才稍微緩過來一點，沒好氣說：“你別打擾人學習啊，考不上清華北大你負責啊！”

林驍曲著一條，微微晃著，問驚蟄：“你想上清華還是想上北大？”

驚蟄再次被打斷，索合了書，微微張了張，最后笑了聲：“又不是買白菜，我想買哪個都能買哪個。”

不知道為什麼，林驍覺得不是很高興，沒來由的，有一種悵然若失的覺。

他眼神沒什麼焦距地看著虛空，附中的場并沒有什麼特別的，塑膠跑道，主席臺上常年擺著一張桌子，辦活的時候，那張桌子上會鋪上大紅的絨布，每年的頒獎典禮都在這兒，領獎的同學們從兩側的樓梯依次上去，接過獎狀和獎品，和老師校長合影，最后掛在公告欄里。

明年開春的例行頒獎，沈驚蟄應該也在那兒。

長這麼大，大概是他唯一一個可以站在領獎臺的朋友。

林驍扯了下角，似乎在笑，又像沒有：“你可以的。但我聽我爸說，你想考臨大。”

陳沐一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樣子，豁然起：“考什麼臨大啊，清北多好。”

沈驚蟄從沒說過自己想考什麼，每天就是按部就班的學習，沒有苛求自己必須要考多多名，每次邢曼和林正澤問會不會吃力，都搖搖頭，說好的。

但會自己跟自己暗暗較勁，寫不出來題的時候喜歡趴在桌子上，周考不理想的科目，周末會惡補，布置的作業會爭分奪秒完，今天的事不喜歡拖到第二天。

應該是已經有目標了。

但才剛剛第一學期，科目都遠遠沒有學完，高中這場馬拉松才剛剛開始，距離終點還有很多變故。

林驍便看了陳沐一眼：“清北那麼好，你怎麼不也考？”

陳沐像是聽到了笑話：“別逗，爺。”

他要是能考上清北，豬都能上樹了。

林驍嗤一聲，示意他考及格都費勁，還心人家考什麼了。

陳沐太了解林驍了，他一個表一個語氣詞，都能聽明白他的潛臺詞，于是不由辯解一句：“雖然現在還是有一點點差距，但這不是還早嗎？我覺得驚蟄在咱們班都屈才，等下學期重新分班，期末只要不考崩……呸呸，肯定不會考崩，下學期肯定在一班啊！說不定績突飛猛進呢！”

像是被什麼狠狠砸了一下，林驍腦袋嗡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沈驚蟄，那不高興似乎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有人在他：“班長，到你了，快點兒。”

他抬了下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把手機從口袋掏出來，塞到手里：“拿著。”

兩個人的手機一模一樣，就連驚蟄也選了他的。

驚蟄覺到他好像不太開心，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但他已經跳下臺階走了。

陳沐去跑道邊兒上了。

到林驍的時候，很多人也都站了起來，他干什麼都經常被圍觀。

陶晶晶拉著秦雪去看林驍，秦雪不去：“跑步有什麼好看的。”

尤其跑到最后，一個個都面目猙獰的，帥哥也不行啊！

陶晶晶竟然被問住了，有什麼好看的？好像也沒什麼好看的。

但就是想看。

陶晶晶眼見著拉不走，試圖去找驚蟄，但遠遠看見驚蟄抱著林驍的外套，腳邊也堆了一堆東西，深覺驚蟄任務艱巨，而且好像對“圍觀帥哥”這件事更沒興趣，最后索去25班找同盟了。

秦雪跑完了，差點不及格，央求和育老師好一會兒，對方數落一頓，才勉勉強強給邊過了。

不用重新測了。

秦雪現在只想躺尸，喪尸一樣挪到驚蟄邊，坐下來抱著的胳膊蹭了蹭，靠在上：“哎，驚蟄，再有一個月這學期就結束了。”

結束后就要重新分班了。

高中三年六次分班，聽起來好像沒什麼，但相一年的同伴驟然分開，即便是驚蟄這種平日里很和同學來往的人，都有些悵然。

驚蟄也靠在秦雪上，兩個人像冬天里被霜打了的白菜，著淡淡的憂傷和凄冷。

班上所有人，就算是績在最后一個月超常發揮突飛猛進，都很難進去一班和二班。

那就意味著，26班的同學，不可能再遇到任何一個。

包括秦雪和陶晶晶，包括陳沐和……林驍。

林驍進步了很多，期中考他數學考了一百零一分，常年數學不及格的人，數學老師上課著重夸了他很多次，之后的一個月里，幾乎每周都要提一次，用來佐證，只要你們用心，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第三次月考的時候，林驍在年級了進步了近兩百名，雖然是因為基數太小，上升容易些，但依舊是個勵志故事了。

他很懶的，不催他他都不樂意寫題，驚蟄每天都催他，回家也會跟他一起寫作業，他沒個定，時不時就會走神，或者去干別的，然后驚蟄再抓他回來。

但他其實并不抗拒敦促他，會懶，但被催促了也會老實去做一會兒，所以進步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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