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周皇后肯定就親自上手了，但是顧野笑著道：“小陸照臉，好大的人了還要人喂。你看哥哥，都自己喝！”

陸照聲氣地道：“哥哥大，我小！”

“哥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早就不讓人喂了！”顧野三兩口把一小碗甜湯喝完，又假裝手去拿陸照的小碗，“看來我們小陸照不喜歡甜湯，那我就幫你喝了吧。”

陸照也是金尊玉貴長大的，不缺這一口甜湯，但小孩子嘛，有人搶食的話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立刻拿了小勺子，自己喝起來，后頭嫌自己勺子用的不好，他干脆放了勺子，雙手把小碗一捧，咕咕咚咚喝起來。

周皇后一邊說“慢點”，一般笑得眉眼彎彎。

“空啦！”陸照捧著空碗放到顧野面前給他看。

顧野自然不吝惜贊，豎著拇指夸道：“小陸照真棒，不愧是我的親弟弟。”

陸照自豪地了小脯。

周皇后眼睛里的笑意滿的都快溢出來了，慈地看著顧野道：“這小子就聽你的話，你要是有空就多來教導教導他。”

顧野說別有空了，其實他有個想法。

“文華殿里，我和陸煦都在上課，咱家的陸照又不比陸煦小，難道還能讓他比下去？”

周皇后聽到這話，習慣地擔憂地看向陸照。

其實這之前正元帝已經提過這件事了，當時周皇后以陸照年紀小，差擋了回去。

可對著顧野，卻是說不出那樣的話了——當年顧野被拐走的時候，年紀可比現在的陸照還小不，至于差，其實周皇后也清楚，醫說只要稍微小心些，不會再出什麼大紕，還建議過陸照要多多鍛煉。

“我是這樣想的，”顧野接著道：“您讓小陸照每天只跟著我上半天課，就下午晌。早上我怕他起不來，而且最近早上確實冷……中午吃過飯了，他就在前頭上課，玩一玩，和陸煦之前那樣在課上睡覺也不礙事，就是別像陸煦那樣打呼嚕就好。”

周皇后聽得又忍不住笑起來，陸照連忙出聲道：“我不打！”又拉著周皇后的手搖了搖，撒道：“我去玩！”

“母后覺得怎麼樣？”顧野也學著陸照，拉上了周皇后的另一只手。

小兒子的撒周皇后早就習以為常，但顧野雖然被認回一段時間了，卻從來沒有這樣，一直是表現得像個小大人似的。

小大人模樣的孩子固然乖巧討喜，但有時候也會讓周皇后覺得母子倆生分，悵然若失。

周皇后的手都微微發抖了，攥著顧野的手輕輕了，心緒激之下，別說只是這樣的小要求，便是要的命也絕無二話。

“那就說好了，咱家陸照明天下午就跟我去上課。文華殿雖然不能進其他宮人，但咱家陸照況有些特殊，我去和父皇說，多備個醫在殿里伺候，這樣咱家陸照萬一有個不舒服的，也能很快被照顧好。母后要還有不放心，我給您寫個‘軍令狀’，保證……”

周皇后聽他一口一個“咱家”，又一口一個“母后”的，心頭的能掐出水來，笑著把他的小捂住，“都是一家子，立什麼‘軍令狀’？我知道你是為你弟弟好。”

于是陸照也去文華殿上課的事就此定了下來。

正元帝得到消息的時候，真一個老懷欣，他不想到，大兒子說的不錯，他現在的年紀確實小了些，不然馬上封個太子又如何呢？

其他先不提，是這份能把兩個不是一個親娘的弟弟都往好了教導的耐心和仁心，就足夠了。

第112章

顧野和周皇后說好的第二日下午, 陸照就出現在文華殿上課了。

顧野如他所說的，擔負了長兄的責任，不止求了正元帝放了醫過來, 還將陸照的桌子挪到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三不五時一他的腦門，看他上有沒有不舒服的。

一開始顧野還擔心陸照會在上課搗, 但其實陸照比陸煦子安靜。

他雖然對上課什麼的一知半解，但周皇后和顧野都反復叮囑他, 要對先生尊重, 要在課上安靜。他都照著做了, 在課上如果實在無聊, 他就擺弄桌上的小筆小硯臺，甚至玩玩自己的手指, 過窗子看看外頭的風景，也能自得其樂。

他適應良好，反倒是陸煦, 反應略有些奇怪。

白天他就看著顧野對陸照噓寒問暖不吱聲，傍晚顧野送陸照回去, 順帶在周皇后那里用了晚膳, 再回擷芳殿和陸煦玩。

這日陸煦卻很反常, 居然沒在屋里里等他, 顧野就去了他屋里尋人。

走到陸煦屋門口, 顧野剛要張, 守在門口的太監卻立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又指了指里面，讓顧野聽里頭的靜。

顧野就認真聽過去。

屋里陸煦的娘正在同他道：“殿下別傷心了，娘娘前頭早就同殿下說過的, 烈王殿下那是有自己的親弟弟的。您瞧瞧，二殿下今日一來，烈王殿下眼睛里就沒您了。你往常還不相信娘娘說的話，今遭該知道娘娘說的可沒錯哩！”

陸煦甕聲甕氣的聲音接著也從里頭傳了出來，“娘別說了，人家是親兄弟，比和我親近本來就是應該的。再說我又不是沒人玩，我還有表哥呢。”

說是這麼說，他這聲音一聽就是剛哭過了，傻子也知道這小哭包是泛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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