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度整裝出發，雲夢澤與江陵府之間相差的距離不遠，費不了多時辰。

孫由趴在馬車窗外，看著風景流逝過。

“允南，你怎麽悶悶不樂？”

曹允南了眉心，眸底淡淡的，“或許是昨夜沒休息好吧。”

“昨夜沒休息好？”

孫由坐起來，盯著曹允南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孫由枕著腦袋，跟個地似的，挑眉道：“我隻是覺得啊，你這臉紅潤，麵若春啊。”

曹允南了自己的臉，好奇道：“有嗎？”

孫由探出窗，忽然打招呼道：“喲，雲麾將軍，你騎馬騎到這兒來了。”

曹允南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往外頭瞥了眼，發現窗外是空無一人。

“你……”

孫由忍著笑，“哎呀，可能是沒吃早飯，的頭暈眼花了，都出現了幻覺。”

曹允南別開眼，沒好氣道：“你就知道戲弄我。”

孫由歎了口氣：“允南啊，其實我覺得吧，你堅持不懈的，就是有些不懂得技巧。”

“你什麽意思？”曹允南不解。

孫由沉了聲，從懷裏取出一本冊子，遞給，“這個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我覺得目前來看，這種追男人的套路最符合現實。”

曹允南看著書，念了出來，“《名師講：追男八十八招》，這本書的作者在京城很有名氣，還出過話本子，我也看過些，寫的是好的。”

“其實上頭也寫了，追男人，不能隻想著粘著他，你得有技巧，打聽他的好，再加進去，得讓他習慣了你的存在，然後若即若離，就跟提線木偶一個道理，你近他就遠，你遠他就近。”

孫由說得頭頭是道，曹允南看了生笑：“你年紀也才剛及笄，懂什麽是？”

“這你就不懂了，我的年紀，可比你想象中大多了。”孫由靠在車窗口，忽然吹了個口哨，“莊小將軍，你怎麽過來了？”

曹允南低頭吐槽：“又唬我。”

孫由又問：“用過早飯了嗎？”

“……”

曹允南歎了口氣，隻聽孫由道：“來車上吃點啊，允南帶了幹糧和水。”

“你夠了，別老是騙我，這招用慣了可就不好用……”

曹允南一抬頭，正好對上莊采黠帶著笑意的麵龐，似是疑，“這招用慣了？哪一招？”

“……”

曹允南麵頰一熱，車外忽然傳出趙亦寒的咆哮聲：“孫由，給本宮滾出來。”

孫由下去，莊采黠將馬遞給隨從上車。

曹允南連忙將幹糧遞給他，“公子，吃些東西吧。”

莊采黠接過幹糧，也不顧及形象，大口嚼了起來，“別說，快到晌午了還真有些了。”

曹允南瞧著他，猶豫道：“公子平日裏喜歡做什麽？”

“我？”

莊采黠想了想，幹脆答道：“練劍。”

“嗯……”曹允南麵難，又問：“還有別的嗎？”

“帶兵打仗。”莊采黠冥思苦想，又補充：“喝酒也喜歡，但是我這人酒量一般。”

曹允南聞言，默默歎了口氣。

“你歎什麽氣？”莊采黠皺眉，一副教導小輩的姿態，“年紀輕輕的，應該笑容滿麵，氣神得保持住。”

“公子，你就沒有些別的好嗎？我能學的了的。”曹允南愁容滿麵。

莊采黠想了想，“沒好了，但是你為什麽要學我？你也對武功興趣？”

“……”

“其實，我對你比較興趣。”曹允南道。

莊采黠一口幹糧嗆住，麵紅耳赤，曹允南連忙替他拍背，關心道：“喝口水。”

莊采黠猛灌了幾口水，才緩過來，“什麽玩意兒？”

曹允南一本正經的看著他，“我說，我對你興趣。”

莊采黠眨了眨眼，一下、兩下、三下。

“你是不是發燒了？”

“……”

曹允南偏開腦袋，“我可能真的病了吧。”

莊采黠聞言，一本正經，探手過來，放在的額間，“好像沒有燒啊。”

曹允南氣笑了，將懷裏的幹糧都塞進他懷裏，“你都吃了吧。”

莊采黠看著自己一兜子幹糧，猶豫道：“這麽多，我可能吃不太完，要不你給我拿回去，明天應該能全給你造完。”

“……”

另一邊的馬車裏。

趙亦寒著腰數落小姑娘，“大姐，我說我半夜怎麽呼吸不通暢，還以為被鬼床了，你是想弄死我嗎？”

他將一袋子不清不楚的東西扔在馬車裏。

“這是什麽？”

孫由捂著鼻子，“馬糞。”

趙亦寒瞪大了眼，“你他娘說什麽？”

“別誤會。”孫由幹嘔了幾聲，正經道：“這是新鮮的，我半夜特意…嘔…特意給你去接的。”

“……”

趙亦寒一腳將東西踢出去，氣得兩眼都要冒金星了，“你有病？”

孫由趴在窗口上呼吸了好幾下，終於緩了過來，“我這個人向來一報還一報，你昨晚整我，我自然也得還回來。”

趙亦寒聞言，直勾勾盯著，“我做什麽你都要還回來？”

孫由點頭，又變卦道：“除非你強吻我，我會直接給你一個大鼻兜。”

“……”

趙亦寒歎了口氣，坐在了邊，沒好氣問：“方才你跟雲麾將軍在說什麽呢？”

孫由輕車路地取過小幾上的茶杯，喝了幾口，“沒說什麽，就是什麽的。”

“你跟莊采黠聊？！”

趙亦寒又站起來了，指著罵：“孫由，你要不要臉了？雲麾將軍多大年紀，你多大年紀，你心裏是一點數都沒有啊。”

“我心裏是沒數，但是我心裏有沙比呀。”孫由又開始說些沒邊的話。

趙亦寒雖然聽不懂，但也不影響他繼續說教：“我可跟你說，這個世道很險惡的，雖然你也很險惡，還是小心為妙。

人家莊采黠多大年紀了，你跟他聊這些有的沒的。”

“莊小將軍年紀再大，也比你大不了許多吧？”孫由反擊。

“胡說！”

趙亦寒兩眼瞪大，氣得口不擇言：“莊采黠比本宮活生生大了好幾歲，你與其跟他說，不如……”

“不如？”

孫由挑了下眉，“不如什麽？”

趙亦寒耳垂由一點點變得通紅，幹脆坐在一邊不說話了。

孫由壞笑了聲，靠近道：“趙亦寒，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年紀不娶親……”

趙亦寒愣了下，眸底了下，有些張，又有些期待。

“你會變得心理變態的。”小姑娘壞心眼地拍了拍他的臉頰。

“……”

“滾下車。”

“欸我就不，我就是玩兒。”

“馭——”

幾道馬的嘶鳴聲同時響起。

趙亦寒扶住孫由，開車簾，見馬車遠有一夥人好像圍住了一輛馬車。

“他們這是在打劫吧。”孫由觀察道。

“待在車上別下去。”趙亦寒叮囑了聲，掀開簾子下車，正好與桑渡遠和李逢生對視上。

“怎麽了？”他與幾個男子會合，莊采黠也從後頭的馬車上下來，趕了過來。

“前頭有歹人圍住了一輛馬車，分不清是求財還是買命，人數還不。”李逢生道。

桑渡遠將要下車的奚挽君推了回去，“不對勁，我去看看，你們護好阿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