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各自喝著自己麵前的咖啡，直到咖啡全部喝完，兩個人也一直都沒說一句話。

本來司穆霖和蘇煥流就，從蘇煥小的時候，因為之前他和蘇蕪的誤會，便一直仇視著他，等到好不容易誤會解除，但是那顆種子卻在蘇煥的心裏埋下了，雖然兩個人都彼此知道對方是自己最珍重的人，但是那曾經不好的回憶，在偶爾的時候還是會冒出來，提醒一下他們曾經他們之間到底有多麽難過。

於是，這像是為了一種默契，兩個人閉口不談，心裏雖然明白，但是也從未仿佛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地彼此麵對麵坐著，流過。

“爸爸……”

蘇煥拿著咖啡杯裏麵的勺子輕輕地晃著，低聲了他一句，

司穆霖愣了一下，“怎麽了？”

蘇煥手上的作停下了，他抿，“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司穆霖知道但凡他可以說出這種話來，便代表著這事絕對不簡單，瞇了瞇眼睛，那雙眸看著他，“你說吧。”

蘇煥抬眼，“那個……當初媽媽不願意跟著你的時候，你用那樣子強的手段迫媽媽和你在一起，你當時心裏是怎麽想的？”

司穆霖心裏微微沉了沉，“為什麽要問這個？”

蘇煥有些語塞，好一會兒才回答說道：“我……我就是想知道一下。”

司穆霖輕笑了一聲，“是不是遇到問題了？”

蘇煥低頭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司穆霖側過頭，過落地窗戶看著外邊人來人往的人，像是回憶起了什麽。

“那個時候我怎麽想的嗎？嗬嗬……如果要是問的話，那麽我那個時候就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一定要讓你媽媽留在我的邊，無論是哪種手段，無論是哪種方式，隻要你媽媽可以留在我邊，我什麽都可以。”

蘇煥吹瞎了眼睛，“為什麽要那麽堅持呢？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媽媽快要恨死你了，你知道嗎？”

司穆霖眼睛裏麵有著濃濃的迷惘，隨後他像是自嘲又像是可笑般的笑了笑，“我那麽你媽媽，的緒但凡有一丁點不對勁兒，我都能覺到，更何況那個時候對我的恨意，那麽明顯，你覺得我會不出來？”

蘇煥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理解，“那麽你既然可以清楚的知道，為什麽……”

司穆霖回看著他，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那你知道現在阮清染沒有上你嗎？你知道你現在的這些行為，阮清染也是不舒服，也是會恨你反你的嗎？我想你那麽聰明，那麽會察人心，不會不知道的，既然如此，那麽你為什麽還要如此堅持地讓阮清染留在你邊呢？”

“你和我那個時候還不一樣，那個時候我和你媽媽有你，我們無論如何都斬斷不了我們之間的聯係，我總是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去糾纏你媽媽，去讓你媽媽答應和我在一起的，可是你呢？你又因為什麽，非得和阮清染在一起？哪怕沒有理由，哪怕讓一輩子永遠恨你？”

司穆霖的這些話說的讓蘇煥有些茫然了，他恨過司穆霖的，恨過自己的父親，恨他讓自己的母親曾經那麽痛苦過，以至於他發誓再也不會為像自己父親那樣子的人。

可是在這一番話之後，蘇煥竟然有些茫然，難不在不知不覺當中，他終歸還是為了司穆霖那樣的人嗎？

他張了張，沒說出話來，看著司穆霖那樣子認真的看著自己，那雙深邃黝黑的眼睛，像是要看在了自己的心深。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留下阮清染的理由，便是我當初留下你媽媽的理由。”

蘇煥那一瞬間，瞳孔都放大了，他的心到了極大的震撼，嚨都像是堵住了什麽東西似的。

“我……”

司穆霖笑了，“所以我理解你，比你媽媽更理解你，所以在阮清染的這件事上，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什麽，你是我的兒子，我再了解不過了，我們父子倆或許在上稍微有些遲鈍，不懂得怎麽正確地一個人，好像天生缺乏這方麵的優勢，雖然我們的心不壞，但是好像總是不明所以地傷害了我們的人，每次做完之後，自己心裏疼的又跟什麽似的。但好像總也改不過來。”

說著說著，司穆霖便歎了一口氣，他苦笑了一聲，“人總是這樣，有自己擅長的東西，也有自己不擅長的東西，這個世界好像總是如此公平，我們了別人不能的東西，所以在另一方麵讓我們要吃虧，痛苦。”

蘇煥愣了一下，喃喃地問道：“所以……我們就是在上嗎？”

司穆霖笑了，聽著蘇煥那麽著急地追問，“可不可以改善呢？之後能不能呢？比如我學習一下，跟別人學，上課去學都可以的，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更不怕別人笑話我去上什麽指導課，隻要可以改善的話，我都是願意付出的，這種總是有的吧？嗯？這個世界上那麽多課程，這個應該也不稀奇的吧？”

司穆霖搖了搖頭，“別的什麽都有，唯獨這還真是沒有。”

蘇煥有些崩潰，“為什麽？我可以學的啊，真的，我可以從零開始學起的，隻要讓阮清染可以稍微我那麽一點點，真的隻要一點點就好了，我都可以的，學一年，兩年，三年，都沒問題的。”

司穆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蘇煥，如果能學到方法，如果能自控的話，那麽就不能稱之為了。”

蘇煥瞬間便垮落了下去，“沒……沒有嘛？”

司穆霖苦笑了一下，“正是因為不能自控，所以每個人才會被折磨的遍鱗傷。”

“我是，你媽媽是，你是，或許……阮清染也是……”

蘇煥頓時覺到絕，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努力地攥，聲音沙啞，“真的……沒有一點別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