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風機嗚嗚作響。

虞繚坐在床邊，著耳旁吹過的暖熱氣流，和在發間不不慢撥弄的力道，一時沒想明白，事是怎麽發展了這樣。

裴聞檀一邊給吹著頭發，一邊低聲碎碎念。

“繚繚，我很乖的。”

“睡相也很好。”

“就是單純睡覺。”

“真的不可以嗎？”

虞繚上還放著裴聞檀帶過來的那個枕頭，乎乎的，給支著手肘。

聽到後委屈又乖巧的語調，突然想到了薛茗之前很喜歡發的一個小黃臉哭哭表包。

是圖。

小黃臉不停流著眼淚，下方配字——非要我一直哭嗎？

最開始虞繚是拒絕的。

但裴聞檀打著幫吹頭發的借口進來，又一直委委屈屈念叨著。

總給人一種不答應就是在欺負他的錯覺。

烏黑長發逐漸被吹幹，順地披散在脊背上。

吹風機被關上。

虞繚抬了抬眼，就見裴聞檀從後繞了過來，屈膝半蹲在前，眼看著。

“……”

虞繚眼睫輕，慢吞吞道，“你想留下來的話……哭給我看？”

裴聞檀：“？”

虞繚眨了眨眼，眸中漾開幾分狡黠。

嫣紅瓣翹起，“不可以嗎？”

裴聞檀蹙著眉，無奈地歎了口氣，“寶寶，你這是什麽好啊？”

說著，他微微攏起長睫。

幾乎是眨眼間，男人的眼尾就泛起了很淺的紅。

虞繚連忙坐直，“我就是開個玩笑……”

主要是想到了那張可憐的表包。

裴聞檀低低嗯了聲，起長睫，那雙弧度完的桃花眸中，已經閃起粼粼水。

長睫眨。

就有一滴淚珠順著臉頰弧度流下。

虞繚呼吸一滯。

裴聞檀還抓住了的手腕，拉到下，那滴淚就啪嗒落虞繚的手心。

他紅著眼尾，眸漉，像是神話誌怪中蠱人心神的狐貍。

眼神可憐，話語卻直白。

“寶寶。”

“可以和你一起睡覺了嗎？”

“……”

這誰能忍心拒絕。

所。

虞繚迷迷糊糊就答應了下來。

眼睜睜看著裴聞檀收了那副可憐表，自然而然地起，將枕頭放到了床頭。

和的枕頭靠在一起。

……這可是裴聞檀啊。

虞繚蜷了蜷指尖，被砸了一滴淚的掌心仿佛還殘留著那點兒漉。

他都哭了！

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

虞繚心不在焉。

沒注意到，背著正在整理床鋪的裴聞檀，懶洋洋勾起了一個笑，眸湛然又得意。

像是嚐到了裝乖賣可憐的甜頭。

在之後的睡前時間裏，虞繚節節敗退。

裴聞檀眨了眨眼：“天氣不冷，我們一床被子就夠了。”

虞繚：“……好。”

裴聞檀得寸進尺：“我這邊有點冷，可以靠近繚繚一點嗎？就一點。”

虞繚：“……行。”

裴聞檀黏黏糊糊撒，嗓音又低又，“被子中間風，我再過來一點哦~”

虞繚：“……”

整個人被從後抱在暖呼呼的結實懷抱中，虞繚抿了抿，試圖找到事發展的由頭——

一下心，答應讓裴聞檀進了房間。

裴聞檀將下抵在虞繚的頸窩，呼吸淺淺，烏黑發梢蹭過白皙的頸側。

他圈住虞繚的腰，心滿意足，尾音上揚。

“睡覺吧。”

虞繚本來以為自己睡不著的。

可裴聞檀沒再，男人呼吸均勻輕緩，室漆黑一片，吐息間全是清冽的苦橘香圍繞。

從洗發水沐浴，到洗凝珠清潔劑。

裴聞檀家中的洗護用品，全都是專用生產線製作出的苦橘香味。

虞繚閉上眼，在悉氣息的包裹下，聽著後沉穩心跳，慢慢陷了夢鄉。

智能家居係統調控著室的溫度和度。

在長久的安靜後，裴聞檀悄悄睜開了眼。

他支起，眼眸灼亮，在靜謐漆黑中，無聲注視著虞繚許久，才俯輕輕在臉側落了個吻。

無聲吐字，“晚安。”

重新躺下前，裴聞檀瞇了瞇眼，不聲，扯開了自己的睡紐扣。

-

一夜寧靜。

虞繚醒來時，渾上下都著睡足了的倦怠。

有種想在床上躺一整天的懶倦。

無意識蹭了下臉頰，蹭過的不像是枕頭的，反倒像是……

溫熱結實的手臂。

虞繚咻得睜開眼。

室線朦朦朧朧。

睜開的眼睛逐漸適應了線，恢複了清明，將麵前的一切收眼底。

先看到的，是裴聞檀垂著長睫、莫名乖巧的睡。

目虛虛下落。

定在那大喇喇敞開的睡前襟。

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了。

出大片冷白，線條流暢韌，隨著呼吸，輕微起伏，一看手就很好。

……哦，對，也過。

確實很好。

還是的。

被垂落的前襟半掩，在眸底輕微晃。

虞繚：“……？”

虞繚不敢往下看了。

顧不上想，睡前還好好的，怎麽睡一覺起來裴聞檀的睡扣子就都開了。

下意識想要挪開，拉出一定的距離。

虞繚往後退。

沒退開。

腰被裴聞檀圈著，剛挪一點兒，就被男人攬了回去。

裴聞檀微微擰眉，含糊著起眼，睡意朦朧看了一眼，又低頭，將腦袋埋進虞繚頸窩。

蹭了蹭，停住不了。

好像又睡了回去。

別說退後了，虞繚這下是被錮得彈不得。

虞繚想著，要不推推裴聞檀，讓他放鬆點兒。

小幅度了手，小心翼翼挪到前，隔著垂落的睡，輕輕推了下裴聞檀。

沒反應。

再推一下。

裴聞檀終於了，一臉懨懨地抬起頭，語調格外困倦，“怎麽了？”

他一，敞開的襟也跟著晃。

虞繚倉皇移開視線，耳尖泛紅，“我、我想起來……”

裴聞檀嗯了聲，尾音倦倦下落。

他半闔著眼，像是在反應。

“你想……？”

虞繚：“？”

虞繚：“！”

“我不是，我想……”

裴聞檀若無其事地打斷了的話，“想就啊。”

說著，像是極困倦，他重新閉上眼，胡手，握住虞繚的手腕。

直接拉到自己前。

語調簡潔，“。”

“……”

虞繚的掌心，啪嗒一下上男人灼熱的腹。

像是生怕不夠，裴聞檀還用了點力，著虞繚的手，在結實的腹上到了把。

虞繚：“？”

雖然，但是。

手……真的很好。

虞繚短暫了一下，又悄悄譴責自己，慌慌張張要把自己的手回來，“不是，我不……”

裴聞檀明明那麽困，手上力道卻大。

掙紮間。

虞繚的膝蓋好像撞上了什麽。

更加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