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惜昭又賴在范靈枝的寢宮吃了很多小零食才走。

臨走時還打了個響嗝。

這讓范靈枝覺得十分無語，對側的阿刀道：“這就是一個厚臉皮該有的自我修養。”

阿刀嚇得只是將腦袋垂得更低了。

三日后，范賀已經收拾好了一切行李，準備坐船前去江南。

臨行前，范靈枝和溫惜昭又出了宮，一起去送他。

范賀顯然對范靈枝非常激：“你這個不孝，你趕給老子爬！”

范靈枝對范賀的激自然是照單全收，當即留著眼淚十分傷得說道：“你這個老匹夫，等去了江南，若是還是這樣好，可就別怪我派人過去打斷你的嘰嘰子喂狗，你給我小心點。”

大抵是范靈枝的悲傷染到了他，他鐵青著臉提著包裹二話不說轉上了船，他后的四個妾室則快速跟了上去。

范靈枝看著范賀的背影慨道：“一切盡在不言中，這就是我和父親之間的默契。”

一旁的溫惜昭了角。

送別了父親，范靈枝覺得輕松極了。跟溫惜昭沿著上京街道一路慢慢逛去，買了許多糕點和小吃，還帶回了兩壇釀造了十年的竹葉青。

范靈枝眼可見得心好，因為一直在出歡愉的笑意，一邊不自哼著歌。

溫惜昭忍不住側眼看，覺得這個人真是越來越讓他覺得與眾不同。

他道：“你如此費盡心機趕走你父親，便是怕我利用他桎梏你？”

范靈枝卻搖頭：“不，我費盡心機趕走他，只是單純得不想見到他。”

溫惜昭：“你厭惡你父親。”

范靈枝看向他：“誰說不是呢。”

溫惜昭低低笑了起來，然后用一種愈加瞇瞇的眼神看著。

范靈枝也懶得再管溫惜昭，繼續放肆得在上京街頭買買買，然后帶著大包小包回了皇宮。

當日傍晚，溫惜昭正在書房忙著理國事，就聽劉公公稟告，說是閣大學士溫子幀前來覲見。

溫惜昭自是讓他進來。

溫子幀長得清秀，平日里總是習慣笑瞇瞇的，可此時此刻他了書房，卻是十分肅得看著溫惜昭。

溫惜昭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不由疑：“子幀？”

溫子幀二話不說對著溫惜昭直直得跪了下去。

然后，他沉聲道：“皇上，還請您慎重！”

溫惜昭：“？”

溫子幀沉重道：“今日您可是跟范靈枝出宮了？”

溫惜昭點了點頭。

溫子幀：“您可是陪著買了許多東西？”

溫惜昭又點了點頭。

溫子幀愈加沉痛：“皇上，您堂堂九五之尊、真命天子！您竟幫著范靈枝拎了滿手的大包小包，跟在邊如此服侍，您覺得合適嗎皇上？！”

溫惜昭毫無波，面不改：“溫卿未免太過大驚小怪，此不過是貴妃家鄉的傳統罷了。丈夫都需要幫子拎包，用貴妃的話來說，這‘男友力’。”

溫子幀就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著他：“您可是在戰場上廝殺敵軍

千百人的皇上啊！您何必要為一個婦人展現你的力氣？這未免……太荒謬了吧？”

溫惜昭沉思半晌。

溫子幀：“對，皇上您是該好好反思反思，反思一下為何您竟會被范靈枝牽著鼻子走，簡直離譜！”

溫惜昭：“也許這就是溫卿至今還單的原因。”

溫子幀：“？？？”

溫惜昭可惜得看著他：“讀書讀太多，太過迂腐死板，是娶不到老婆的。”

溫子幀：“……”

溫惜昭：“溫卿還是回府好好反思反思，反思一下為何你至今都沒有老婆。”

溫子幀：“………”

溫惜昭正待讓劉公公送客，溫子幀突然又正起來，非常誠懇且真摯得道：“下臣還有一事，總是想不通，不知皇上可能賜教一二？”

溫惜昭自是讓溫子幀直說。

溫子幀深呼吸，認真得討教道：“皇上您明明就知道靈貴妃……曾伺候了前朝昏君齊易整整三年，皇上您……難道就不介意嗎？”

聞言，溫惜昭也沉默了。

溫子幀心下一抖，急忙解釋道：“臣并非故意想要提起此事，只是、只是臣真的想不明白。”

溫惜昭道：“那溫卿覺得，朕應該介意什麼？介意靈貴妃并非完璧之？還是介意陪了另外一個男人整整三年？”

說實話，其實這二者皆有。

溫子幀是實在想不通，范靈枝再也不過是破鞋，而且還陪了齊易三年……

他是想想，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于皇上竟然，會上這樣一個殘花敗柳。

溫惜昭角的笑意卻忍不住加深，隨即慨：“讀書人果然迂腐又死板。”接著又慨，“果然啊，你的單不是沒有原因的。”

溫子幀了角。——這關讀書人什麼事？哪個男人能忍自己的妻子曾服侍過別人？更何況就是三年？

反正溫子幀是想想，都覺得溫惜昭怕是被范靈枝下了降頭，所以腦子不清楚了。

溫惜昭揮了揮手，讓溫子幀趕滾下去，他已經不想和這種直男廢話太多。

可等溫子幀退下后，溫惜昭再著案牘上的奏折，卻已經聚不了神。

溫惜昭忍不住又想起了當時、自己在這書房，第一次強要了范靈枝時的形。

傷心落淚，雙眸通紅，就像只可憐的小白兔。

而事后，他竟然看到下竟有一抹鮮艷的跡，灼傷了他的眼睛。

溫惜昭彼時有些不敢置信看著。

可只是絕得看著他，許久都不曾說話。

他問：“你竟是——”

卻只是忍痛朝他跪下，聲音著絕的淡漠：“臣妾從此再非完璧，圣上，您須對臣妾負責。”

彼時他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問為何服侍齊易三年仍是完璧。

可卻說，齊易十分好糊弄，每每事前，皆會讓他飲酒，然后，再讓貌宮伺候他。三年以來，他從未起疑。

從回憶中緩過神來，溫惜昭忍不住又站起來，從后打開了機關道，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