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見是謝掌院，忙行禮：“謝掌院。”

對這位掌院大人，是很尊敬的。

謝掌院笑道：“辛待詔，老朽想了解一下宣傳新政的一些細節。我那妹夫是個人，怕不懂變通影響說書先生發揮。”

辛柚隨謝掌院回了翰林院，仔細講了宣傳新政的要點，最后道：“下這里有一人，伶人要演出什麼效果，說書先生如何配合，他都按著下的想法完得很好。若永安伯需要，可讓他隨那些說書先生和伶人北上。”

這個人便是山匪小八。

小八功夫平平，膽子也不大，通執行方面卻很擅長，這次說書先生與伶人的排戲就是給他來辦的。

“那當然好，老朽代永安伯先行謝過。”

“掌院大人客氣了。”

等回到辛宅，對小八說了此事，小八愣了好久，難以置信問：“您讓小人率領說書先生去北地？”

辛柚：“……”倒也談不上率領。

“北地寒冷，你若不想去，那——”

小八急忙截住辛柚的話：“小人愿意啊，小人太愿意了！”

他一個土匪出的，能率一群人去北地為皇上辦事，那也算是朝廷的人了，這是做夢都不敢想的榮耀啊！

“姑娘，什麼時候啊？”

“比較急，兩日后就。”辛柚笑道。

小八愿意去，在辛柚意料之中。不過也有備選，萬一小八不想去北邊，還能換人。

“兩天后？”小八怔了怔，一拍腦袋，“姑娘，今日咱家里沒什麼事吧？”

“怎麼？”

“要是沒事，小人想去一趟烏云莊。”小八眼神閃爍，竭力裝出淡然模樣，“不得和六哥他們告個別麼。”

馬上去向六哥顯擺，一刻都等不得！

“是該道個別，去吧。”

小八眉開眼笑應了，一步一竄往外走，里還哼著小曲兒。

“小蓮姐姐！”

小蓮端著煮好的甜米酒進來，被小八這聲喊嚇了一跳。

“那麼大聲干嘛呀？”小蓮白了小八一眼，進屋后把甜米酒往桌上一放，納悶道，“也不知小八發什麼瘋，走個路像猴子似的上躥下跳。”

提到猴子，小蓮突然想起來了：“姑娘，您還記得千櫻山那只猴子嗎？”

“當然記得。”

小蓮嘆口氣：“也不知道那猴子怎麼樣了。”

總覺得那猴子與們有緣，可惜姑娘不養。

辛柚常四游歷，對這種萍水相逢的緣分遠比小蓮看得開，聞言笑道：“回到適合它的山林，定然過得不錯。”

這邊主仆二人聊著家常，小八縱馬狂奔，一路趕到烏云莊。

這時候天都有些黑了，六當家一聽小八來了心里一咯噔：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等見到一臉喜的小八，六當家一顆心這才落回肚子里。

“小八，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來看看六哥！”小八笑得合不攏，“過兩日就要出門，還不定多久才回來呢。”

“出門？”六當家一拍小八肩頭，“都快過年了，去哪兒啊？”

“六哥聽說新政的事了嗎？新政在南邊推進順利，姑娘收的那些說書先生可立功了。萬歲爺爺就讓這些說書先生北上宣傳新政，為朝廷出力。”

六當家眼一瞇：“你也去？”

“對呀，當初安排那些說書先生的差事姑娘不是給我了嘛，這次就是我帶他們去……”

小八眉飛舞講著，六當家面上帶笑，明白過來了：這小子哪是來看他，分明是來炫耀的！

六當家第一反應是生氣，第二個反應就是嫉妒。

“小八啊，你可出息了啊！”

六當家大手用力拍著小八肩膀，把小八拍了一趔趄。

等他剛站穩，肩膀又重重挨了一下：“給咱烏云莊長臉了啊！”

轉日六當家和小八一起進了城。

等與辛柚見了面，得了單獨說話的機會，六當家瞄了瞄侍立一旁的小蓮。

小蓮角一撇。

這家伙祟祟狗狗的，這是想把打發出去和姑娘單獨聊？

辛柚沖小蓮點點頭。

小蓮斜六當家一眼，扭出去了。

“姑娘，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六當家等小蓮一走，就起了委屈。

他確實到委屈。

烏云莊日子雖舒坦，可對一個大男人來說當然是建功立業才痛快。小八原是他小弟，以后要是混上個一半職，而他還在莊子里種地，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六哥有心上進是好事，以后肯定有機會的。”

“當真？”六當家眼一亮，反應過來辛柚不是手下那些兄弟，趕道謝，“那小人就等著姑娘吩咐了，保證不丟姑娘的臉。”

六當家這一趟來表決心，讓辛柚派人出海的念頭越發強烈了。不過深知眼下新政才開始，再刺激那些人不明智，此事不能之過急。

之后小八帶著一群說書先生和伶人，拜別辛柚，由一隊兵護送北上。

如此又過幾日，就到除夕了。

昭長公主府的馬車過來，接辛柚先去長公主府，再一同進宮赴宴。

昭長公主有一陣子沒見著辛柚了，今日仔細打量一番，笑道：“還好，沒累瘦。”

辛柚也笑：“有姑母幫襯著，不累。”

說這話是有原因的。

推行新政，本就阻力重重，要是有人跑到太后面前說個什麼，太后再去影響皇帝兒子，就是額外的麻煩。

昭長公主的任務，就是多進宮陪太后，堵住一些人走太后路子的機會。

“阿柚，等明年開倉收稅，那幾個試行新政的地方真的會收上更多銀錢嗎？”

辛柚語氣堅定：“只要好好執行新政，就一定會。”

“那姑母就放心了。”昭長公主主要擔心新政效果不好影響侄，聽辛柚這麼說松口氣，“北邊要是再不行就讓你表哥去試試，省得他天天瞎鼓搗……”

閑話間進了皇宮，一路往乾清宮時遇到不嬪妃。

三皇子看到辛柚，快步走過來先向昭長公主行禮：“見過姑母。”然后一雙眼就黏在了辛柚面上：“辛姐姐！”

“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有些激：“辛姐姐，聽說《西游》排戲啦？”

走過來的賢妃無奈瞪兒子一眼，與昭長公主和辛柚寒暄著進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