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不著痕跡調整著往前走的位置。
剛剛看向老伯時眼前出現了畫面,老伯突然跌倒了,手中竹籃被甩出去,從中飛出了一只。
之后寒閃爍,被這突然變故驚的打傘男子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向一個方向撲去。
生有異瞳能看到旁人將要發生的倒霉事,偏偏看不到自己的,從來沒為過畫面中的主角。
但是,這不代表不能為自己謀劃。
畫面中雖沒有,可看撐傘男子撲去的方向,正是原本往前走時會走過的地方。而現在,就可以稍稍往一側偏移前行的路線,從而在對方手時掌控局面。
這些念頭聽來話長,實則只是心念一間。辛柚從老伯邊經過,一步步離撐著墨傘的人近了。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響起,老伯如畫面中那樣倒,竹籃手而出。
因為辛柚稍稍往右邊挪,迎面而來的撐傘男子為了這個目標自然而然往這一邊偏移。這樣一來,從竹籃中掙扎著飛出的不只是如畫面中那樣驚那人出手,而是正飛向他上。
撐傘男子藏在袖中的匕首現出,眼睛不眨把飛過來的挑開,再向辛柚而去。
而辛柚在不惹人懷疑的況下得到了這個時間差,一邊拔跑一邊高喊:“救命啊——”
男子迅速追上去。
恰在這時一隊錦麟衛路過,為首之人厲喝:“怎麼回事?”
持著匕首的男子腳下一頓,果斷放棄這次刺殺向一個方向逃去。
“有歹徒!”
“追,別讓他跑了!”
后傳來兵的怒喝,男子頭也不回,腳下飛快,把那些追逐的腳步越甩越遠。
留下來的幾名錦麟衛認出辛柚:“辛姑娘怎麼是您啊?沒事吧?”
“那人要殺我!”竹傘早就掉在了地上,細雨打在如雪的臉頰上,使看起來更加狼狽惶恐,“那位老伯可以作證!”
順著手指的方向,老伯還坐在地上沒起來。
人沒摔壞,主要是嚇的。
等兩名錦麟衛走過來,老伯更怕了,急忙解釋:“和老漢沒關系,誰知道只是一只飛過去,那人就要殺人啊!”
怎麼會有這種人??
“老伯別怕,你是證人,要先跟我們回去。”錦麟衛安著老伯。
一名錦麟衛把傘拾起,撐到辛柚頭頂:“辛姑娘別淋了雨著涼。”
“多謝。”辛柚接過竹傘,視線投向殺手逃走的方向。
一見錦麟衛出現就毫不猶豫放棄刺殺,可見殺手得到的命令,不暴是第一位。
而這正是與賀大人想要的。
能做的已經做完,接下來就看賀大人的了。
借著夜的掩護,男子穿過一條條胡同,徹底甩掉了追在后面的錦麟衛。
他不敢大意,又繞了好幾個圈子才小心翼翼前往住。
天上墨云流,遮住星月,賀清宵親眼瞧著男子閃進了一民宅,眼里盡是冷然。
這一片他不陌生,正是章首輔族人聚居之地。
章家是南方大族,基并不在京城,但章首輔在京為多年,南邊族人源源不斷前來,漸漸繁葉茂。
文臣培養殺手不如武將便利,因而以尋常仆從的份養在族中不足為奇。
這類人平日低調,不會引起外人注意,如果不是賀清宵這樣直接追過來,完任務后回到己方地盤就如魚兒了水,想要尋到千難萬難。
尤其章首輔這種重臣族人的聚集,尋常差辦案搜捕之類也不會貿然打擾。而現在,倒是方便錦麟衛行事了。
街頭出現的那隊錦麟衛只是麻痹殺手的,真正追蹤殺手的任務由賀清宵親自來。
如今追到了地方,賀清宵神平靜吩咐手下:“去調人手。”
手下領命而去,很快消失在夜里。
賀清宵靜靜而立,如一尊沒有緒的雕塑。但他心中無比清楚,天明之后朝野必將驚濤駭浪。
章玉忱的住與這一片大大小小的民宅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鄰章府,既方便他前往章府議事,也是章首輔看重的表現。
這個時候章玉忱的書房一直亮著燈,他獨坐屋中,隨著燭火晃表時明時暗,繃森然。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來往外看。
外面線昏暗,花木影影綽綽,雨打芭蕉的聲音清晰耳,聽得人更煩躁了。
安全起見,他沒有另外安排人盯著,到現在刺殺是否功仍然未知。
這是他定下的規矩,完任務后不得第一時間來找他,免得引起人注意。
明日,等明日他就知道了。
章玉忱這般寬自己,心的焦灼卻毫不減。
這次手,與向辛皇后手到底不同。那時候是借刀殺人,功了己方得好,失敗了也不會被牽連。而現在,殺人的刀握在自己手里,一個不慎就可能有麻煩。
不過想一想派出去的是最得力的,章玉忱理智上告訴自己不會有什麼問題。
就算失敗,還是沒問題的。只是接下來可能要面臨皇上的震怒和錦麟衛的嚴查,那丫頭也有了防備,再找機會下手就不容易了。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章玉忱心頭一。
很快悉的聲音傳來:“老爺,還不睡麼?”
章玉忱松弛下來,走過去把門打開。
書房外是章玉忱的妻子王氏。
王氏是京城人,子溫,容貌出眾,夫妻甚篤,親多年來后院也沒七八糟的事。
看到妻子,章玉忱神變得溫和:“就睡了。”
而在大多數人進夢鄉時,賀清宵盯著的那民宅已被錦麟衛不風圍了起來。
風雨織,寒意人,圍著民宅的錦麟衛沉默著等候命令,一個個眼神亮得驚人。
哪怕他們做慣了大事,今夜的陣仗也是見的,足以令人興與重視。
“大人,準備好了。”
賀清宵點點頭,走到那民宅門前:“把門撞開。”
得到吩咐,幾名錦麟衛毫不猶豫上前,齊力撞開了大門。
賀清宵第一個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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