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正在自己屋里喂丁香喝羊,聽見靜趕把丁香放在炕上,去上房把兩個兒子拉出來。還想抱丁利來,被唐氏拉住。
“我兒子不需要你管。”
母子三人回了東廂。
張氏小聲問,“怎麼回事?”
丁立春道,“爺說五叔擺臭臉,連香香都不愿意抱一下。五叔說,丫頭片子有什麼了不起,干嘛都要供著。利來弟弟滿周歲爺才請了五桌客,憑什麼丫頭片子請十二桌客。爺不高興,說十個孫子都比不上這一個孫,錢是他的,他愿意請多就請多。”
丁釗一輩是三個房頭的兒子一起序齒。丁有財行一,丁釗行二,丁有壽行三,丁勤行四,丁安行五。
丁立仁又道,“五叔又管爺要二十兩銀子做生意,爺不給,還讓他不要花錢。五叔就說要去省城找‘舅舅’薛大戶借錢。爺說若他敢去找薛家人,就不是他丁壯和安安的兒子,還要把他打斷。五叔就坐在地上哭著喊‘娘’。爺更生氣了,拿凳子和茶碗砸他。”
正說著,丁安拉著媳婦抱著兒子沖出上房,又一溜煙沖出院門,丁釗追出去勸解。
“安子,現在天快黑了,怕是進不了城門。跟爹陪個不是,明兒再走。”
丁安道,“我不住這個家,老爺子從來不待見我這個兒子……”
院子里靜謐下來。
張氏知道,老爺子生氣,只有丁香能讓他展,便帶著三個孩子去了上房。
丁壯正坐在椅子上罵罵咧咧,看見兩個孫子進屋,剛要把氣發在他們上,又見兒媳婦抱著孫進來了。
一看見那個的小人兒,剛才的氣一下子煙消云散,手把丁香抱過來。
“爺的寶貝,爺還有你。”
丁立仁馬上道,“爺不止有妹妹,還有大哥和我。”
張氏把凳子放好,又拿掃帚把屋里掃干凈。
兩刻多鐘后丁釗回來。
“爹放心,我把安子勸去了三叔家,今天他們住那里。”
丁壯冷哼道,“屁話。他們睡山上我也不管,有什麼不放心。”
丁釗又道,“爹,你剛才還是急躁了,該是聽聽安子要做什麼生意……”
丁壯道,“安子的子你還不了解?眼高手低,他要做的是‘大生意’。哼,把他媳婦的嫁妝快敗了,又來打老子的主意。利來可憐啊,怎麼攤上那麼一對狗爹娘。一個日做白日夢,一個二百五,都不管孩子。利來只比立仁小一歲,卻是連話都說不出幾句,除了吃啥啥不懂……”
丁立仁表功道,“我能數到一百,還會背詩……”
見爹爹鼓著眼睛瞪他,趕住了。
夜里,張氏問丁釗,“你說,小叔真的會去省城找薛大戶借錢?”
丁釗道,“薛大戶的娘恨我娘和我親姥,怎麼可能認他。安子清楚得,不過是故意氣我爹。我和三叔都勸了他,讓他腳踏實地,先從小生意做起。”
張氏又道,“也不知唐氏是怎麼想的,就由著小叔敗嫁妝。公爹教訓小叔是幫,還不高興,說公爹管得寬。當初不管男人,現在也別管。”
丁釗道,“安子跟著游方道士學了幾天看相,就迷進去了。非說唐氏面相旺夫,還是大旺。把唐氏哄著失了,再娶進家門,拿著的嫁妝去做什麼‘大生意’。唐氏傻了吧唧信了他的話,由著男人胡鬧。安子若會看相,我手板心煎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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