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就這麽不願意當端王妃？”

劉雅芙點頭如搗蒜。

早就跟劉振明確表示過自己的意願。

這會兒頭點得比什麽都快，應得也斬釘截鐵：“我就是不想！”

“不想當端王妃。”劉振沉默了一瞬，忽然問：“那讓你進宮伺候皇上你願不願意？”

劉雅芙震驚地著他爹：“爹，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進宮伺候皇上……”

爹竟然還存著這樣的念頭？

劉振見這模樣，突然暫時不想與兒探討這個問題了。

“行，你的意思爹都知道了，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你不用想太多。”

“可是，”太後最近這段時間進宮得勤，一直安不下心，“爹，如果太後下旨，您會同意嗎？”

劉振考慮得多，這會兒也無法回答。

“好了，此事先不提，爹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還是沒能得到爹的肯定回答，劉雅芙悶悶不樂走了。

一走，劉振立刻讓錢數去了他的謀士。

“陸直，你覺得皇上跟太後，誰會輸誰會贏？”

陸直搖著羽扇，捋了捋發白的胡須，“這個問題，將軍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問我。”

“不過既然將軍問我了，我說實話。”陸直正道：“太後鬥不過皇上。”

“端王也無帝王之才。”

劉振頗為可惜，“如此看來，我劉家還真不能當端王妃。”

-

這一日，李定下職早，他心裏記掛張氏的話，自己的院子都沒回，直接來了姝暖閣。

李雲舒正準備用晚膳，李定也還沒吃，兩兄妹就一起用了。

兩位主子用完膳，瓊枝瓊葉在屋裏收拾東西。

兩兄妹走到院子裏說話。

李定撿了塊石頭坐著，李雲舒還是坐在秋千上。

忽然問，“哥哥，你還想去江南嗎？”

李定愣了愣。

江南。

他當然想要去。

他牽掛的那個人就在那裏。

之前他本想要求了先帝，讓他去江南任職。

他不介意當個外。

再者說，這也是一次不錯的曆練機會。

就是李國公，也是支持的。

可他還沒機會開口，這大隋就易主了。

現在，太後、端王對國公府和他妹妹虎視眈眈。

皇上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思。

他沒辦法就這樣一走了之。

再說，他就是想要外放，皇上也不一定同意。

“怎麽想到問這個問題了？”

“就是想知道哥哥如今心境是不是變了。”

李定明白的意思，他無奈笑了一下：“當然沒有，隻是現階段我不能走。”

李雲舒神帶了點認真：“哥，你過了年就二十了，總要婚，玫姐姐也不會一直等你。”

李定眼神微黯，他如何不知道，他與鄭玫都早已過了婚的年紀。

沒有誰會一直在原地等著。

就他自己而言，李國公和張氏還好，李老太太卻是著急要他娶妻了。

“雲舒，我是國公府的世子，是你的哥哥，你與爹娘、祖母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能拍拍屁走了，讓你們獨自承擔一切。”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他舍不下家人。

李雲舒起走過來，在李定旁坐下。

“哥，我知道你擔心太後和端王為難國公府，也擔心皇上猜忌國公府。”

“這一年來，太後使的謀詭計有那一次得逞了嗎？沒有。”

“至於皇上，他不是那種人。”

李雲舒也不是想為蕭靖璽說好話，隻是實話實說，“爹爹對大隋忠心耿耿，皇上看得到。”

“隻要皇上在位，隻要皇上不針對國公府，太後又能如何？”

“別忘了，這大隋始終是皇上說了算。”

李定給了妹妹一個頭殺，“你想得太簡單了，伴君如伴虎，皇上心裏怎麽想誰知道呢。”

“你說得好像皇上親口跟你說得一樣。”

李雲舒沒說話了，就那麽看著他。

李定角的笑容一僵，他有些不確定地問，“真是皇上跟你說的？”

李雲舒點頭：“是。”

"……"

李定用了好一會兒來消化妹妹帶給自己的驚詫。

“你什麽時候見過皇上？”

李雲舒還沒回答，李定想到近日的反常，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你這幾日瞧著有心事，不會是跟皇上有關吧？”

李雲舒隨手從石桌上拿了個橘子，垂眸，不慌不忙剝了起來。

李定手就將手上的橘子奪過來。

他急得半死，還有閑心剝橘子！

“方才飯菜太鹹了，口有些了。”

“我給你剝，你想想要怎麽說，別想糊弄過去。”

李雲舒手肘擱在圓桌上，心安理得等著李定的橘子。

“真想瞞著你，你也沒機會問。”

“我說了，哥你要冷靜一點啊。”

李定：“你說，我一直很冷靜。”

“……上次進宮太後說，要我當皇後。”

李定手上的剛剝好的橘子就那麽生生被他碎了。

橘子從他手上滴落到地麵。

說好的冷靜呢？

李雲舒惋惜又嫌棄，立刻讓瓊枝給李定拿了巾手。

“上次？你怎麽沒早說？”

“說了也沒用，不想你們跟著擔心。”

李定冷哼，“異想天開，是想讓誰當皇後誰就能當皇後嗎？皇上不同意怎麽折騰都沒用。”

“我話還沒說完。”

李定瞧這樣子，有預接下去要說的話會更讓他震驚。

做好了心理準備，李定才開口：“說吧，你還有什麽瞞著我們？”

“賞花那日，皇上出宮了，皇上告訴我，他算計了太後，其實讓我當皇後是他的意思，隻不過……”

李定有些懷疑地接過話，“隻不過皇上利用太後來達自己的目的？”

點頭，而後視線往下，瞧見哥哥手上那塊巾已經皺得不樣子。

李雲舒沒再出聲，給李定時間消化。

沉默好半晌，李定終於再出聲：“雲舒，你絕對不能當皇後。”

“太後將你安在皇上邊，是為了讓你給傳遞有用的消息。”

“皇上或許也隻是想利用你。”

李定想來想去，隻有這個可能。

皇上猜忌國公府，雲舒份尷尬，讓當皇後不是為了利用還能是為什麽？

想到這裏，李定忽然就很生氣。

他妹妹隻是一個弱子，何德何能，讓皇上、太後爭著搶著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