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

霍行止倏地抬眸，一記眼刀甩了過來，吳斌自覺自己要倒黴了。

“小姐還說讓人幫把麗景華庭的房子收拾一下，我已經安排人去做了。”

也就是哪怕是回來，也並不打算回家去住。

“哪天的飛機？”霍行止又問。

“後天。”

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吳斌大氣不敢，忐忑不安的等著霍行止發落。

“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不是。”他下意識的回，意識到不對，又接著改口:“是。”

“車庫裏的車髒了。”

車輛的日常養護平時都是有專門的人負責，吳斌還心想著這個懲罰是不是太簡單了點，隨後便又聽著霍行止補充了一句:“用手洗，你親自來。”

啊？那麽多輛車他得洗到猴年馬月？！

“有問題嗎？”

“沒，沒有。”有也不敢說。

“那就去做吧。”

兩天後，星城國際機場，陸苒落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霍行止在接機口，看著遠遠朝他走過來。

穿了一件牛仔的抹包，子很短，細長的雙在外麵，格外的引人注目。

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上的青與稚開始逐漸褪去，越發變得的與。

上半上還搭了一件薄薄的開衫，霍行止隻當是在飛機上冷，並沒有太過在意。

“小……”走到他跟前後，陸苒張了張，但是後麵的兩個字，卻在看到跟在他邊的那個小男孩後又咽了回去。

“回來了。”最後還是霍行止先行開口。

“嗯。”淺淺應了一聲。

時安上前，將手裏的行李接了過來。

隨後陸苒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那個小男孩的上。

一個很好看的小朋友，白白的，眼睛很大，見看向他，餘堯衝笑了笑，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很好看的梨渦。

“他就是餘堯。”霍行止給介紹了一下。

陸苒一早就知道了餘堯的存在，霍行止收養他後沒多久，就跟陸苒提過，當時還莫名其妙的懟了他一句。

說:“再這麽下去，小叔叔以後是不是該開孤兒院了。”

“這是小苒阿姨。”接著，他又對餘堯說。

“還是姐姐吧，阿姨聽起來有點兒老。”

霍行止頓了下:“好，姐姐。”

“小苒姐姐好。”

相對於兩人之間存在的尷尬與疏離，倒是餘堯似乎對陸苒有著莫名的自來，甜甜的喊了一聲。

陸苒笑了笑，也回應了他一句:“你好。”

霍行止:“先回家，路上再聊。”

從機場大廳往外走，霍行止牽著餘堯跟在陸苒側。

餘堯卻突然拉了下他的手。

霍行止停了一下，低頭問他:“怎麽了？”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啊？”餘堯小聲問他。

“沒有，隻是……”霍行止思考著措辭:“隻是很長時間沒有見你了。”

“來之前爸爸跟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嗯，記得。”餘堯點了點頭:“不能當著媽媽的麵媽媽。”

“嗯，真乖。”

“那我什麽時候才可以媽媽？”

“我也不知道，我盡快。”

“好，爸爸加油。”

“等下回家你跟時安叔叔坐一輛車，我跟媽媽一起。”

“可是，我也想跟媽媽，想跟爸爸還有媽媽我們三個人一起，可以嗎？爸爸。”

霍行止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了，媽媽已經出去了，我們要趕快去找。”

陸苒站在門口，看著霍行止牽著餘堯從裏麵往外走，走了幾步後，許是覺得他走的太慢了，霍行止又將他抱了起來。

他像是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溫且有耐心。

陸苒心裏悶悶的，在這個份上，也不是唯一的了，已經有新的人在代替著，跟他相依為命。

等轉過神來後，又覺得好笑，這是在做什麽？跟一個小朋友爭風吃醋嗎？

不過，道德水平本來就不高，吃了也就吃了。

“上車吧。”從大廳裏出來後，霍行止說道。

“嗯。”

陸苒就近找了一輛車上去，隨後霍行止和餘堯也跟了上來。

車子不止一輛，但最後他們三個卻在了同一輛車的後排，餘堯坐陸苒和霍行止的中間。

陸苒有心想說什麽，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隻不過跟他們坐在一起，的注意力就免不了會往旁邊傾斜。

小朋友倒是很乖的，安安靜靜的坐著，就隻是一直拉著霍行止的手，從上車後，就沒有鬆開過。

“爸爸。”

“怎麽了？”霍行止偏過頭來問他。

“我能不能也牽媽媽的手，這樣我們一家人就都連在一起了。”他趴在霍行止的耳朵上問他。

聲音很小，從陸苒的位置上聽不到他在說什麽，隻能看到他們說悄悄話的樣子。

那種覺就像是他們才是一家人，而隻是一個外人。

將車窗打開一條，試圖一口氣。

夏天，哪怕是晚上吹進來的風，也都是熱的，會將車門空調的溫度中和掉，所以很快又關了回去。

“是不是不舒服？”察覺到的作霍行止問道。

陸苒搖了搖頭:“沒有。”

但從語氣中聽起來卻不是那麽回事。

霍行止:“我讓人準備了飯菜，今天先回家好嗎？或者等吃完飯我再送你回去。”

“我在飛機上吃過了，改天吧。”陸苒拒絕了他。

“好。”

“小苒姐姐，我可以牽你的手嗎？”霍行止話音剛落，又聽到餘堯說。

陸苒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自在，但對著餘堯那張可的小臉，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最後還是答應了。

他出小手來，握住陸苒的手指，然後得意的衝著霍行止笑了笑。

到家後，霍行止和餘堯送到樓上。

屋子裏因為提前被人收拾過，所以哪怕是兩年多沒有住，也還是幹淨的，跟之前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倒是了些別後重歸的淒涼和落寞。

“還什麽東西的話，記得讓人再去準備。”

“嗯，好。”看了眼餘堯:“這麽晚了，他是不是該休息了？”

“困嗎？”他知道陸苒這是在給他下逐客令，但還是假裝聽不懂的，問了餘堯一句，他想再跟多待一會兒，哪怕什麽都不做，就隻是這麽看著也好。

奈何小家夥這次並不沒有配合他，他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如此，霍行止便沒有再繼續賴下去的理由。

“那我先帶他回去，你早點休息。”

“嗯。”

陸苒送他們到門外。

“小苒姐姐，我以後可以過來找你玩嗎？”臨走的時候，餘堯突然問。

“好。”陸苒隨口答應了下來，但其實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小苒姐姐再見。”

“再見。”

“再見。”霍行止也跟說。

他們開始下樓，到電梯裏之後餘堯問他:

“媽媽都回來了，為什麽還不跟我們住在一起？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是一起住的。”

“爸爸之前做錯過事，媽媽還沒有原諒我。”

“哦。”他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有。

“做錯了事就得道歉。”他小大人似的說道。

霍行止輕笑了一聲:“還有嗎？”

“還得挨罰。”

“爸爸現在就在挨罰。”

讓他知曉了自己的心意，卻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