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秋綏說完話後已經是半夜了,阮溱毫不見困意,秋綏覺得這樣不行,像哄孩子一樣給阮溱哄睡去了。
見睡著,想著沒有多久就天亮,就趴在了阮溱床邊陪著。
許是那晚凍著了,阮溱第二日醒來就啞了嗓子,連帶著泛起了低熱,可把一眾人嚇壞了。
秋綏尤其自責,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阮溱,不止讓了驚嚇,還陪著說了大半夜的話。
應該再仔細一些的。
阮溱底子弱,這風寒雖然不算什麽大病癥,但是磨起人來可難了。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被允許下床,又休養了幾天才被秋綏允許出門,並且被得到消息的南榮之栩傳信回來,明令止夜間離開客棧。
若要出門玩,必須是白日。
阮溱自是連連回信道是。
心裏頭可惜著呢。
白日的城哪有晚間好玩啊!
不過是真的不敢在晚間出門了,被傳回去,阿姐一定馬上就來會帶回去。
還是安分著些好。
免得回無極境聽一堆人念叨。
好不容易養好了,已經是半個月後,正巧趕上城首富家辦喜事。
整個城都是一片熱鬧。
那花老爺是城第一富商,為人隨和,逢年過節都會給城裏的百姓們發各種各樣吃的用的東西,在民間的威很高,百姓們都很戴他。
今日他的獨子娶妻,特意在城擺了流水宴,從早到晚,讓全城的百姓都能吃上喜酒,每個吃完席的人還能領到喜錢與喜糖。
這等好事,沒有人會不喜歡,沒有人會不去湊這個熱鬧,大家都紛紛帶上了家裏的好東西去賀喜。
阮溱不喜歡湊熱鬧,隔著人群送了一個祝福,就帶著秋綏與春安來到了護城河邊。
城的護城河很長,盡頭在旁邊的越國,曾有人想順著這條河大殷境,剛靠近就被發現,直接被五花大綁送回了越國,聽說回國以後的下場可慘。
有的說是大殷的手,也有說是越國自己了細作的皮,不管是什麽原因,反正自那以後就沒人敢冒險往大殷跑。
城雖小,位於大殷邊境,有著重要的地理位置,朝廷駐派在這裏的軍隊自是不的。
阮溱今日過來,是來的那日匆匆一瞥,看見了一棵形似栗子樹的樹藏在一棵棵不出名字,但長的很好的樹旁。
今日有時間,索過來一探究竟。
穿過樹叢,阮溱在一棵高大的樹前停下。
確實是栗子樹,地上還落了不果子,看著可紮人了。
這樹遠看不大,近看倒是壯的很,枝幹上麵的脈絡帶上了歲月的痕跡,不知在這片土地上存活了多年。
秋綏與春安跟在阮溱後,看到這棵高大的栗子樹後相視一笑。
阮溱自小就有一個小小的好,喜歡找各種各樣能結果子吃的樹。
不止如此,還很喜歡摘果子。
因著喜歡,南榮家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果樹,更是專門培育了不樹不大的果樹種在阮溱的院子裏。
一年四季結果子的都有。
小時候把阮溱抱著坐在一棵結滿果子的小樹前,自己可以一個人玩很久。
當然,這樹絕對不能有蟲子。
每次阮溱摘果子前,都會有人專門檢查一遍,確保小公主不會看到任何奇奇怪怪的東西,隻快樂地摘果子。
開心地摘下果子果子後,阮溱自己不吃,喜歡拿著分給別人。
除了分給阿爹阿娘阿姐等人,就是拎著一個小籃子,在萬俟玹錦或者南榮沅渺的陪伴下在族裏四走,看到喜歡的人就分一個。
被分到果子的人笑嘻嘻,沒被分到的人哭唧唧。
後來大了一些,拎著小籃子分果子這種事是做不出來了,不過摘果子這個好一直都沒變。
這不,看到栗子樹就跑來了嗎?
阮溱看到這麽多栗子,眼睛都亮了,要不是栗子外麵的外殼有些紮人,阮溱都想直接上手了。
最喜歡吃栗子了,真是太好吃了!
“姑娘,你在一旁稍等,我們來撿。”
三人沒帶工,秋綏出了個暗衛,讓他去城裏拿工。
沒一會兒人就帶回了齊全的摘栗子工。
阮溱也想跟著撿,不過在春安與秋綏眼裏,是個大病初愈的人,走過來已經很累了,不能再累著了。
無奈,隻能來到一旁秋綏幹淨並且墊了巾帕的石頭上坐下。
阮溱撐著臉,目跟著秋綏與春安二人撿栗子的形移,看著看著,視線裏忽然出現了一抹雪白。
嗯?
阮溱定晴看過去,就見栗子樹腳旁,一隻雪白的小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
它的眼睛是罕見的紫,如水晶一般,十分的好看,耳朵尖尖的,四肢也不長,此刻尾正一下一下晃著,整隻看上去可可的。
阮溱當即手就了。
對這些絨絨的東西,一向沒有抵抗的能力。
阿槐小時候,幾乎是天天抱著它,縱使它現在已經了很大一隻,還是喜歡時不時它的腦袋它的尾。
這時候看到一隻小小的,可以抱在懷裏的小,自然心了。
不過……怎麽覺得它有些眼啊。
阮溱認真地觀察著小,看著它上順無比的發,想著起來一定很舒服。
起來?
阮溱恍然大悟。
這隻小就是那日晚間容酌抱在懷裏的那隻。
隻是那晚它是睡著的,才一時認不出來。
“來,過來。”
阮溱對著它招了招手,聲喚道。
本就是試試,沒想到小家夥一溜煙就跑了過來,湊到阮溱的旁,一點都不見外地蹭了蹭的。
它看上去似乎不排斥?
阮溱試探地說著,“我能一下你嗎?”
話落,小立馬點了點腦袋,跳上石頭,將前爪往前麵一,整隻就趴在了石頭上,一副任由阮溱的樣子。
這樣子……
阮溱笑著手過去,小心地了它上的。
與家阿槐想要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的主人呢?怎麽讓你跑出來了?”
阿離聞言,因為被得舒服了而耷拉下去的耳朵撲騰了起來。
它的主人啊……
等下就來了呀。
它眨著眼睛看著阮溱,親昵地湊過去,這次是用腦袋蹭阮溱的手腕了。
阮溱自是聽不懂它在說什麽,繼而溫地了它的耳朵,“你在,就說明你的主人沒有離開城。”
“待撿完栗子,我送你回城主府吧!”
容酌……
阮溱下心頭的悸,盡量讓語氣平淡一些。
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罷了,不能見到就算了。
還有半月就要回無極境了,日後怕是再無見麵的機會了。
“姑娘,你看……”春安拎著滿滿的一籃栗子過來,興地正要給阮溱展示,一抬眼就對上了一雙紫的大眼睛。
春安:“……”
“姑娘,這是什麽東西?”春安拿著籃子的手瞬間就放下了,“哪裏冒出來的?”
阿離:“……”
齜牙咧。
你才是什麽東西,我是神!是神!
沒有見識的人類!
阮溱就這樣看原本乖巧的小家夥炸了,瞬間從可變了搞笑。
“乖啊,春安隻是沒有見過你,一時奇怪而已。”阮溱抬手順著它的,把它抱到了懷裏,聲哄著它,“這麽可,可不能老是炸。”
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懷裏這隻像雪貂又不是雪貂的小脾氣很不好,不就炸。
“生氣對不好。”
阮溱玩了玩阿離的小耳朵,哄孩子似的。
被這樣哄著,阿離立馬就平靜了,不去看沒有見識的春安,哼哼唧唧地到阮溱懷裏對它撒著。
“這隻小應當是容……世子的寵,不知為何跑到了這裏,我們回去的時候順路將它送回去吧。”
阮溱朝春安與秋綏解釋。
春安明白地點點頭,目驚奇,“姑娘,它看上去好可,我能不能呀?”
阮溱還未說話,埋著腦袋的阿離瞬間回頭,對著春安兇兇地出了小尖牙,發出了警告地聲音。
春安形一抖,“……姑娘,它怕是不喜歡我,我不了。”
真兇吶!
比阿槐兇多了。
一旁的秋綏不似春安一般對阿離的出現毫不懷疑,探究地打量著阿離。
這隻小看不出是什麽品種,但是能被容酌養的,想來不常見,說不定很是稀珍貴。
那日它是一直被容酌抱著的,加上發亮,顯然在家中很是寵。
這樣一隻小,怎麽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個沒什麽人會過來的地方?
若不是阮溱想來摘栗子,們是萬萬不會過來的。
更重要的是……
秋綏皺著眉看阿離對阮溱那個親近的模樣。
為何這小一點都不排斥家姑娘的,卻對春安出了兇相呢?
那樣子就像家姑娘上輩子是它主人似的
秋綏被腦中的想法驚了一下,搖了搖頭,正上前提醒阮溱馬車已到,們可以回去的時候,前方就傳來了一道清潤好聽的聲音。
“阿離。”
阮溱懷裏的阿離一喜,自阮溱懷裏的膝蓋跳下,朝前方的容酌跑去。
懷裏空了的阮溱有些怔愣,抬眸,就見容酌站在不遠。
一白,矜貴出塵。
兩人的視線同那晚一般於空中匯,不同的是,這一次,那雙琥珀的眸中含了說不盡的和。
容酌終於看清了阮溱的模樣。
他過扶笙的夢境,見過千年前的萬俟蓁是何等模樣。
眼前的阮溱與萬俟蓁很像,隻是萬俟蓁得鋒芒畢,而阮溱更加的溫,如水一般,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想要憐惜,想要護著。
原來惹空說的前世今生,是這個意思。
萬俟蓁是扶笙的。
而阮溱,是他的!
阮溱想到容酌還在城,但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讓一點準備都沒有,眼神不帶上了一慌,微微避開容酌看過來的視線,被秋綏扶著站了起來。
“原來容世子在周圍,方才是我冒犯了。”
阮溱走過去,在容酌前幾步遠站定,目虛虛落在阿離的上。
方才沒有經過容酌的同意對著阿離又又抱的,想來也是被人看在了眼裏,雖說阿離不排斥,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容酌見阮溱看似鎮定實則心裏張的樣子,心頭就有些發。
“阿離在城主府待不住,自己跑了出來,我也是剛剛才找到它,沒想到是這麽巧,遇到了阮姑娘。”
在它懷裏的阿離暗暗翻了個白眼。
才不是這樣的呢!
想到如今兩人的況,阿離自覺地從容酌懷裏跳了下來,來到了阮溱的邊,抬起爪子抓住了阮溱的擺。
“這……”
阮溱還沉浸在阿離這麽小一隻能從城主府跑到這裏來還一點都沒有髒的驚訝中,一低頭,就看見阿離蹲在腳邊,對著歪了歪頭。
不由看向容酌。
容酌輕笑,“看來阿離很喜歡阮姑娘。”
“我也喜歡它,它很可。”
阮溱俯抱起阿離,笑意盈盈地看向了容酌。
兩人相對而站,彼此著,眼裏隻有對方。
這一場景,似乎與過去某一時刻重合,讓兩人的心頭俱是浮起一難以言喻的悸。
秋綏與春安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一下。
秋綏還算鎮定,春安臉上的震驚都快藏不住了。
“阮姑娘是要回去了嗎?”
容酌看了一眼秋綏與春安手中的籃子,溫聲說道:“讓我送你回去可好?”
對著容酌那張人臉,再配上這副好聽的嗓音,阮溱頓覺有些暈乎乎的。
點點頭,“多謝容世子。”
說罷,兩人並肩往外麵走去。
徒留後方的秋綏與春安麵麵相覷。
“阿姐!”見阮溱跟著一個沒有見過,但長得過分好看的男子走了,春安直接急了,“姑娘……”
“噓!”秋綏連忙捂住了的,“別多話,我們跟上!”
不等春安反應,就快步跟了過去。
與春安不同,臉上的笑意都快要止不住了。
原來不是家姑娘一人有意思。
好好好,無極境不久怕是又要有喜事了。
秋綏看著前方阮溱與容酌的背影,讚歎地點點頭。
真配啊!
隻有春安一臉茫然地走著。
怎麽了?
發生了什麽不知道的事嗎?
不就是那晚沒有跟在自家姑娘邊嗎?
為何好像什麽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