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漫了淚珠,點頭道,「是,這也是我要說的另一件事。」
「畫畫的姥爺後面又上門了一次,只說,國家已經派人聯繫了他,因為他們夫妻強烈意願,加上喻晝確實是為國犧牲,屬於烈士,畫畫治病的費用全都由國家承擔——同時,一切消息都瞞著的父親。」
「畫畫提前學、乃至於出國的手續,能辦得那麼順利,一切都是有京都政府的人在負責跟進。」
喻晝的犧牲。
政府一直記著。
天氣暗了,書房的線也沉下來,將一切攏在霧蒙蒙的調中。
郁正烽起去開了燈。
燈亮起的剎那,謝與長睫起,黑眸幽深,低聲問道,「如果今先生知道了畫畫的世,您二位,會介意畫畫認他嗎?」
房間陷一陣短暫的沉寂。
半晌後,梁漫低聲開口。
「那是畫畫的親生父親。」
「我最開始,有一瞬間想讓畫畫姓喻的。」
郁驚畫。
喻和今。
-
郁驚畫捧著牛慢吞吞喝著,客廳沒人,乾脆起去了廚房。
才過去兩周,郁皖之炒菜的作明顯練了很多。
見到郁驚畫進來。
他還有些嘚瑟的耍了個顛勺給郁驚畫看。
「厲不厲害?」
郁驚畫格外捧場的鼓掌,「超厲害!」
郁皖之便笑了起來,猶豫幾秒,悶聲問道,「他……對你好吧?」
郁驚畫靠在門邊,有些疑的「嗯?」了一聲,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郁皖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在說謝與。
眉眼彎起,嫣紅瓣勾起一個很甜的笑。
「很好呀。」
郁皖之看了眼郁驚畫,也忍不住了個笑。
「行,他對你好就行。」
他把頭轉回去,盯著鍋里熱騰騰的菜,又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就算我們家沒謝家厲害,但爸爸媽媽,還有我,都是你的依靠和底氣,要是他讓你不開心了,畫畫就回家。」
郁驚畫起眼睫,看著郁皖之。
在記憶里被郁正烽擰著耳朵罵、還不服氣的年,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褪去了輕狂莽撞,從父親手中初步接手了布料廠工作,氣質也多了幾分沉著。
將腦袋抵在門邊,彎著眼睛笑,「好,要是謝與對我不好,哥哥給我出頭。」
郁皖之輕哼,「那必須的。」
一道香菇炒好,郁皖之特地挑了多的兩塊放在小碗裡,往旁邊推了推,「嘗嘗你哥的手藝。」
郁驚畫一口喝完了牛,隨手將玻璃瓶放在島臺上,走過去拿起了小碗。
郁皖之給遞了雙筷子。
看著郁驚畫低頭小口咬著的模樣,郁皖之有些想笑,「看到你這樣子,就想起以前小學的時候,我們躲開司機買冰淇淋吃。」
郁驚畫也抿著笑,聲線清甜。
「我記得,小賣部旁邊開書店的喻爺爺脾氣特別好,每次看到我都和我打招呼,我們就躲在書店裡吃,他還幫我們風。」
郁皖之靠在島臺邊。
「可不是,喻爺爺就喜歡你,就那副看到你不得多塞點零食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們家孩子。」
郁皖之那會兒正是中二年紀,郁正烽怕他鬧出什麼事來,每天著人看法制欄目。看著喻爺爺熱態度,郁皖之就懷疑他要拐小孩。
——甚至還揣了電話在上,準備抓到證據就打電話給警察叔叔。
英雄夢剛做沒兩天,某天出門,就看到郁正烽和梁漫在和那位喻爺爺聊天,說,是特地拜託喻爺爺照顧他們的。
郁皖之的英雄夢啪嘰碎了。
不知道謝與和父母什麼時候出來,郁皖之沒急著炒菜,乾脆和郁驚畫一起回憶往昔。
「我後來才知道,我們班新來的那個語文老師,就是喻爺爺的夫人。」
郁驚畫對他們的印象很深,立刻笑道,「陶老師呀,真的超級溫,還會給我糖果吃。」
郁皖之輕嘖,「果然還是畫畫討人喜歡,同樣是爸媽的孩子,他們要照顧,怎麼就對你就那麼好呢?」
郁驚畫將瓷碗放下。
眼尾輕落,小聲道,「我以後再也沒遇到過像喻爺爺和陶老師那麼好的人了。」
小糰子知道誰對自己好,抱著陶老師的,仰頭甜甜地笑。
聲氣,「陶老師,等我長大了,給你買好多好吃的!」
喻爺爺在一旁裝模作樣的輕哼,「我沒有啊?」
小糰子立刻端水,分出一隻手去拉喻爺爺的擺,鄭重道,「都有,都買!」
夕暖橘的過書店的玻璃窗灑落,暖洋洋地蒙在人上,勾勒出三人臉上明亮的笑意。
便是最好的時。
可惜,他們沒等到郁驚畫長大。
第104章 他是一個無用的丈夫、失敗的父親。
西北。
今止越坐在隔音絕佳的會議室中,機械般低頭看著擺在面前的照片。
「當年,是在註銷份時,意識到的不對。」
陳鎮聲音低緩,尾音撞在四面牆壁上,又被折回,湧今止越的耳中。
「那個躺在喻晝士旁的孩子,基因數列和你、和喻晝都對不上——不是你們的孩子,是周芒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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