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戎關關好，“哥哥你對我真好。”

人行道上偶爾有電車路過，戎黎拉著戎關關的帽子，把他拎到里側：“晚上想吃什麼？”

戎關關開心地剝著糖紙：“清炒胡蘿卜。”

戎黎拿出手機，點外賣。

戎關關里塞了一整塊糖，右邊腮幫子鼓鼓的，他飽含期待地問：“哥哥，你點胡蘿卜了嗎？”

“沒有。”

戎關關有小脾氣了：“那你干嘛要問我？”

戎黎拖著調調，懶洋洋的：“我閑啊。”

“……”

好氣！

戎關關小小地哼唧了一聲。

沿著花橋街走到頭，右拐，再走個百來米就是竹巒戎村，一進巷子里，戎關關就聽到有人在他。

“關關。”

戎關關握著兩個拳頭，放在眼睛上當遠鏡，仔細一瞧，是他——何家老太太翟氏，旁邊還有一個人，是他二伯伯——何華軍。

“，二伯伯。”

戎關關探出腦袋去人，半個子還藏在戎黎后。

翟氏手上戴了金鐲子，型有點胖，五扁平，很顯富態，打量打量：“喲，長高了不呢。”

把手過去，要戎關關的頭。

戎黎往前走了一步，擋住：“有什麼事？”

翟氏不滿地用眼尾掃了戎黎一眼，說：“我來領關關回去。”

戎黎語氣淡淡：“回哪？”

“當然是何家。”翟氏說得理直氣壯，“關關是我何家的孫子，怎麼能一直留在你們家？”

當年蘇敏和何華磊是定了親的，只是還沒有過門，蘇敏未婚先孕，何華磊在工地上出了事，翟氏轉頭就不認這門親了，說蘇敏克夫，說肚子里的孽種克父。

孫子？

真是稀奇了，以前都是掃把星掃把星地。

院門沒上鎖，戎黎敲了敲門上面的鋪首：“戎關關，你先進屋。”

戎關關看了看大人們的眼，默不作聲地回屋了。

戎黎把門關上：“你們是來爭養權的？”

翟氏把左邊耳朵往前側了側：“……什麼權？”聽不懂這新詞兒。

何華軍上前幫腔，他格健壯，中氣十足：“什麼爭不爭的，關關本來就是我們何家人。”

戎黎臉上就是一副什麼都跟他沒關系的表：“除了養權，你們還想要什麼？”

翟氏快，沖口而出：“關關他媽留下的錢也要給我們何家，那是關關的養費。”

果然，是沖著錢來的。

戎黎輕描淡寫的，回了兩個字：“不給。”說完，他推開門，進去，再摔上門，作一氣呵。

何家母子被門摔了一臉風，在外面大吼大。

“哥哥。”

戎黎眼神了：“把耳朵捂上。”

“哦。”

＊＊＊

五點半，徐檀兮收拾收拾，準備關店回家，這時，有人進來了。

是個孩子：“你好。”

徐檀兮回：“你好。”

徐檀兮見過這個孩子，來找過程及。

走進來，和上次一樣，說：“我來找程及。”

“程先生在二樓。”

“謝謝。”

道完謝，上了樓。

樓上，程及聽見聲音，抬頭向了門口：“放學了？”

“嗯。”林禾苗穿著中規中矩的校服套裝，拉鏈拉到了領口，除了臉和手，一寸皮都不在外面。

程及正在手畫紋圖案，他筆沒停，繼續畫：“來我這干嘛？”

林禾苗表木訥：“你明天有空嗎？”

程及回了句渣男的標準答案：“那要看誰找我咯。”

真是渣得清清楚楚，渣得堂堂正正。

林禾苗是老實人，又向，不會玩套路，老實地說：“我找你。”

“那沒空。”程及把態度撂得你明明白白的，“我不跟高中生玩。”

林禾苗沒聽見似的，一板一眼，自顧自地說：“明天學校開家長會，你可以來嗎？”

程及好笑：“家長會找家長啊，找我干嘛？”

解釋：“我想去帝都參加理流會，需要家長去學校簽出行同意書。”

這次理流會的主題是用理建模測算行星的公轉速度，對行星很興趣，想去流會。

程及還是那句：“找你家長。”

找家長，那就是一頓打。林禾苗說：“要是他們知道了，不會讓我去。”

程及畫不下去了，把筆放下：“那你找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家長。”

林禾苗把腦袋垂下去，左手抓著書包的背帶，聲音像蚊子：“你親過我了，要負責。”

扎個馬尾，在外面的耳朵紅了。

程及用筆頭敲了敲桌子，笑得像個浪公子：“誰親的誰啊，小妹妹。”

林禾苗把頭抬起來，眼神呆板、、純真：“家長會明天上午十點開始，我會在學校門口等你。”

程及不開玩笑，很正經地拒絕：“別等了，我不去。”

林禾苗沒接話，直接走了。

程及了眉心，有點頭疼。小姑娘的心思全寫在臉上，年紀又這樣小，才十八歲，他也不能說得太過分。

翌日，上午九點五十，一輛白的瑪莎拉開到了紅水一中的校門口，很拉風，碾了一路的落葉。

整個祥云鎮都找不出第二個像程及這麼批的男人，他換車很勤，比換伴還勤。

他把車倒進停車位，戴了個口罩下來，另外還戴了副墨鏡。

林禾苗從校門里面跑出來，招手喊：“程及。”

戴著口罩和墨鏡的程及：“……”怎麼被認出來的？

一開始，路過的學生和家長都在打量那輛和小鎮氣質格格不的改裝瑪莎拉，之后目就在程及和林禾苗上來回打轉。

程及有點后悔了，他應該開那輛賓利過來。

他走開點，離車遠點，墨鏡不摘，說：“我路過。”

林禾苗跟著他一起離車遠點：“我們班不遠，在最外面那一棟，還是一樓，很近的，你要不要也路過一下？”

程及把墨鏡摘了，抬頭就看見了校門口的橫幅：祝賀高三八班林禾苗同學被帝都大學理系提前錄取。

罷了，就當報了十三年前的恩，也為祖國做點事，畢竟這姑娘很有可能是未來的理學家，或者天文學家。

程及往學校里走，他用相隔的距離告訴路人，他和這姑娘沒貓膩：“若是你老師問我是誰，你怎麼答？”

兩人一前一后，隔得很遠，林禾苗就把嗓音提高一點：“男朋友。”

“……”

這學霸的腦子怎麼一筋啊。

程及雙手揣著兜，一米八四的大高個，穿了件頗為正式的休閑西裝，脖子上卻又掛了條朋克風的項鏈，搭得不倫不類，但又搭得賞心悅目，就算戴著口罩，他也是最惹人注目的存在。

他回頭，看了小姑娘一眼：“你還想不想去參加理流會了？”

林學霸態度認真：“那你給我參考答案。”

程及想了想：“哥哥之類的。”

林學霸頓悟：“哦，哥哥。”

程及：“……”

－－－－－－題外話－－－－－－

＊＊＊

后來——

程及：“你是更行星還是更我？”

林學霸：“你。”

程及：“那你怎麼天天在研究行星的自轉公轉？它轉得快不快跟你有什麼關系？”

林學霸：“不研究行星要干嘛？”

程及：“研究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