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雨很大，瓢潑大雨不斷，連著讓黑夜也變得更黑了，樓下的路燈散發出橙黃的。

沈書黎一直被賀今朝護在懷里，沒有淋到什麼雨，而他幾乎將傘都移向了邊的人。

他自己的肩膀被打了一片，沈書黎自己拎著那些要還給他的東西，瞧了一眼黑漆漆天空之中的雨。

一時間，嚨都有些酸了。

“就送到這里吧！我自己過去。”

還是有些害怕的，害怕那個瘋子見到了賀今朝以后會炸，然后，把重新抓回去。

可如果不去見他，恐怕今晚上又是一場腥風雨。

賀今朝點了點頭，低頭看著倔強的小臉，語氣驀然有些悲傷：“都是我不好。”

他是怨恨自己，為什麼追不上祁湛的腳步，給一個強大的后盾，那樣起碼能對不喜歡的事說不。

“你很好。”

“你在這里等我就好了。”

賀今朝主把另外一把拿下來的雨傘幫撐好，然后放心地讓過去。

“我在這里等你，有什麼事。”

“直接喊我。”

“嗯。”

人一手提著東西，一手撐著傘，大步往雨夜里，黑勞斯萊斯走了過去。

車里開了燈，也將窗外的雨聲隔絕在了外面，坐到后排，一進去就瞧到了那邊一直盯著窗戶外面看的男人。

而他看的方向正好是賀今朝的方向。

沈書黎整個人都張起來，手地握拳頭，語氣都有些抖：“你看什麼？”

“你張了？我不過就看了他一眼，又沒有做什麼？”

男人的聲音依舊低沉磁，屬于那種好聽的聲音，但極其厭惡這個聲音。

蹙眉語氣有些不好，甚至帶著些譏笑，眼神就毫不避諱地落在他打著石膏的手上。

“都這樣了，還好意思出來禍害人？”

“還真是不要臉的！”

“我們之間非要這樣嗎？”他語氣有些小，似乎是在征求的意見，又似乎是因為有些底氣不足。

“我沒有打算怎麼樣，我只是想你了。”

祁湛說這個話時，是非常卑微的姿態，腦袋也低垂了下來，像是一條大狼狗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準備道歉似的……

可沈書黎對他早就沒有了，一點憐憫之心，畢竟，他折磨自己的這幾年。

只要一想都想自殺了……

圈，骨折，文，失憶……

這一件件一樁樁哪個不是他所為？恨死他了，讓自己變這樣，讓賀今朝變這樣。

都是面目全非的。

怎麼還有臉說出想自己這種話。

“想我？我又想你。”

“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送你去死。”

祁湛的軀僵住，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他這輩子，在認識之前。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卑微，為了一個沈書黎能做到這份上。

“對不起，對不起，以前都是我的不好，我錯了。”

“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

他痛哭流涕的樣子讓無比厭惡，鱷魚的眼淚，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求我？算我求求你，行行好，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而且你答應要放過的，不能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