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聽見是小劉的聲音,心下頓時升起一陣慌,打算溜走。
上次在高老爺子壽宴上其實就開始懷疑姚然的份,也順帶懷疑起了六先生的份。
後麵去了一次人民公園,聽了六先生說的那些話,就已經確定了七七八八。
今天姚然來的時候,就已經徹底認定了六先生就是陸懷啟的爺爺。
陸懷啟了分,他爺爺一個首長,怎麽可能不知道是為什麽?
這麽一來,薑婉甚至覺得和六先生的那些“偶遇”,也未必都是偶遇。
要是在公園再遇見六先生,還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但現在在病房裏,隻覺得尷尬和不知道怎麽應對。
畢竟在六先生心裏,也未必希自己的孫子和一個實習律師待在一起。
況且他孫子為了銷分,還差點丟了命,怎麽來看,六先生也不會喜歡。
總之,薑婉覺得還是先躲一躲比較好。
提著包,打算趁六先生來之前就離開。
“你去哪兒?”陸懷啟住了。
“我去看看趙局和顧隊,他們對我都很好,我也很擔心他們的況。”
“不許去。”
薑婉道:“一會你爺爺要來。”
“他又不會吃了你,不許走。”
薑婉點了點頭,好聲好氣地答應道:“好。”
下一秒,拎著包就離開了病房。
陸懷啟剛想誇聽話,結果看見說完轉就走了,心裏又生氣又稀罕。
不氣人的本事長了,以前都是奉違,現在看他傷,都開始奉違了。
薑婉出來的時候,小劉還在門口。
他看見了薑婉,驚訝的同時又有些尷尬,“薑小姐怎麽會在這裏?”
薑婉也是覺得尷尬,但臉上卻很鎮定,隨口扯道:“我是來看市公安局的趙局長的,走錯病房了。小劉哥怎麽會在這裏?”
“呃……來看六先生的孫子。”
“好,那我先走了。”
薑婉說完就要離開,迎頭卻看見了兩隊穿軍裝的士兵簇擁著一個老人走了過來。
薑婉平時看見的陸定邦都是穿著練功服,今天是第一次看見他穿軍裝,此刻隻覺得迫很重,心裏有些發怵。
陸定邦很快就來到了病房前,那兩隊士兵也一一排開,分別守在了病房的兩側。
“首長。”小劉敬了個軍禮。
薑婉結結道:“首……首長……”
陸定邦隻是聽人說孫子醒了,沒想到會在醫院見薑婉。
他凝視著麵前的律師,看眼睛紅腫,像是哭了不時候,於是笑了起來,故意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是的。”薑婉連忙應道。
陸定邦問道:“哎呀,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不聽話的孫子就在病房裏,你見過他了沒有?”
“見……見過了。”
薑婉現在終於知道六先生上那種悉的覺是怎麽回事了。
爺孫倆有時候是真的像。
陸定邦說道:“那剛好,我有個忙想請你幫幫我。”
“什麽?”薑婉抬頭問道。
陸定邦麵容嚴肅,神也變得極為認真,“能不能幫我勸勸我孫子換個工作。”
薑婉斂眸糾結了許久,最終拒絕道:“不好意思,這個忙我幫不了您。”
“能說說為什麽嗎?”
“您孫子選擇那個工作,肯定是因為喜歡那個工作。”
陸定邦的臉漸漸冷了下來,周的迫也在一點點向外釋放,他皺眉看著薑婉,聲音渾厚而冷漠,“還有嗎?”
一旁站著的士兵包括小劉,全部都知道自家的首長擔心孫子,一直不想讓他在那個特殊部隊。
此刻他們聽了薑婉的話,都不為了把汗。
薑婉心裏也很害怕,但仍然看向了陸定邦,目堅定地和他對視著。
“您應該比我更了解您的孫子,他喜歡的東西,除非是他自己不想要了,其他的人誰說都沒有用。”
薑婉的聲音不大,冷冷清清的,但語氣卻極為篤定,不容置喙。
陸定邦聽了的話以後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如渾厚的鼓鳴,威嚴雄渾,原本皺在一起的眉目也舒展開了。
“你說的不錯。”他說道。
說完,他就邁步進了病房。
薑婉看了眼病房裏的祖孫二人,暗暗鬆了口氣。
不了解那位首長什麽脾氣,但了解陸懷啟。
他自己決定的事,怎麽可能隨便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改變?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不會幹也不想幹。
更重要的是,如果勸了他,相當於在否認他的選擇。
即便也和那位首長一樣擔心他的安危,看見他傷自己也心疼得要死。
但不會否認他。
因為陸懷啟看中的從來都不是命,而是他的榮譽。
……
從陸懷啟的病房離開,薑婉先去了趙局長的病房。
病房裏隻有趙珺平和趙局長兩個人。
前者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玩手機,而趙局長則是躺在床上闔眼休息,應該是睡著了。
薑婉沒出聲,轉離開了病房。
趙珺平放下手機,跟著出了病房,和在門外談了起來。
“你今天下午出事了?”趙珺平問道。
薑婉疑道:“你怎麽會知道?”
“下午鄭子舟來看趙剛,他說的。”
薑婉問道:“鄭隊有沒有說丁勇是怎麽回事?”
趙珺平道:“他說了,丁勇是周四那天離開的,但醫院那天停了會兒電,監控沒拍到他是怎麽出來的,你去問鄭子舟,他也沒跟趙剛說太多。”
薑婉點了點頭,又問:“你知道顧隊是怎麽回事嗎?”
“趙剛讓他查案子,不知道查到誰頭上了,有人不想讓他查。”
薑婉記得顧潯說過趙局長重啟的2·09就是他負責的,不知道他這次傷和那個案子有沒有關係。
不過雖然疑,但薑婉畢竟不是公安人員,也沒打算探究太多。
對趙珺平說了聲謝謝,然後打算去十九樓看一下顧潯。
十九樓和十八樓隻有一層樓之隔,薑婉沒坐電梯,而是來到了樓梯間。
醫院的一層樓是二轉樓梯,薑婉上了一轉,聽見了腳步聲。放緩了腳步,果然很快就有一個護士上了樓。
薑婉跟著,見去了護士站,自己則是去了顧潯的病房。
小潘還在病房門口守著,病房裏麵有一名正在換藥的護士。
此時顧潯還沒有醒過來,手上掛著吊水,輸的什麽薑婉不太明白,但應該是為了維持生命征。
病床的床尾掛著一個換藥記錄的小本子,薑婉拿起本子看了看,六個小時換一次。
薑婉下午三點在律所,從市局出來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又在醫院待了不時候,這會兒已經將近晚上八點。
由於顧潯沒醒,薑婉也就隻在病房待了沒多久。
出來以後,又跟小潘沒話找話,聊了一會兒,估著陸懷啟爺爺應該走了以後才回了十八樓。
醫院的樓梯間和電梯是挨著的,薑婉從樓梯間出來,恰好電梯也開了。
往電梯那邊看了一眼,先是看見兩名士兵走了出來,接著就是一個穿便服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不到六十,可能還要更年輕,材筆,寬肩長,俊朗的麵容嚴肅而剛毅,眼睛如同雄鷹一般犀利有神。
不巧的是,薑婉剛好見過男人的照片,是陸懷啟的父親,陸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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