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得凱本打算轉頭離去,聽到這年輕渡客的呼救聲,陡然一怔,停住腳步。
這渡客的口音,居然是純正的大夏話。
要知道。
大夏地大博,方言眾多,十里不同音。
哪怕是朝廷大臣,由于出不同,也難免有一些口音。
除非是錦衛這般,是土生土長的京師人士,一開口說的是標準的話。
按照李志的說法。
這渡客,是從南洋來的落魄貴族。
南洋諸國,有著自己各自的語言。
此人懂得大夏話,足以令人震驚了。
何況,他說的大夏話,竟是如此純正。
這到底是為什麼?
錦衛是辦大事的,打架斗毆這種小事,是當地衙門的事,不歸錦衛管。
何況。
秦得凱負圣旨,有公務在,本不應該多管閑事。
但這幾個黑男子如此囂張跋扈,居然敢在鬧市殺人,再加上這渡客的衫和口音,確實極其古怪。
秦得凱的眉頭一皺,厲聲喝道:“天化日,朗朗乾坤!膽敢鬧市殺人,何統!”
“錦衛!”
“上!”
錦衛們早已是按捺不住,隨著一聲令下,立刻從船上一躍而下,朝著行兇的黑人狂奔而去,腰間繡春刀已然出鞘!
錦衛經百戰,是何等銳!
瞬息之間。
幾個行兇的黑人,就被打倒在地,銳利的刀鋒橫在脖子上,彈不得!
“好!”
“錦衛威武!”
“見義勇為,實乃楷模!”
圍觀的百姓們十分激,大聲喝彩。
錦衛,一度被百姓視之為朝廷鷹犬,避之不及。
現如今。
錦衛的風評,卻在民間發生了逆轉。
百姓們看到飛魚服、繡春刀的影,并不覺得錦衛是來欺自己,反而覺到心安。
年輕渡客獲救,臉確是晴不定,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那幾個黑人被刀架了脖子,依然是十分囂張,大聲囂:“你們是什麼人?膽敢對我們手!”
秦得凱啞然失笑:“你們難道不認識我上的飛魚服,手中的繡春刀嗎?”
黑人們臉一變:“飛魚服,繡春刀...你們難道是錦衛?”
秦得凱冷笑道:“你們連錦衛都不認識,是從南洋來的吧!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膽敢在鬧事行兇!”
為首的黑人猶如變臉一般,原本的囂張跋扈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諂笑容:“哎呀,原來是錦衛的大人們!”
“小人有眼無珠,一時沒認出來!”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秦得凱的臉一寒:“一家人?誰跟你是一家人!廢話!你們到底是何人!”
黑人忙從懷里出一塊腰牌,雙手呈給秦得凱,道:“大人,小人是安南國的差!”
“這是小人的腰牌,請你過目!”
其他黑人,也紛紛拿出腰牌,遞了上去。
安南,乃是大夏的屬國,用的也是大夏文字,就連這腰牌,也跟大夏府的差差不多。
只不過,后面多了安南兩個字。
這腰牌從質地和做工上來看,不可能是假的。
而且,為首這黑人名為阮魁英,并非是普通差,相當于六扇門里的神捕,在安南的地位不低。
秦得凱皺眉:“安南的差?你們為什麼萬里迢迢來大夏,為難一個乞丐?”
阮魁英答道:“大人,這乞丐,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名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不知道禍害了多年輕子!”
“我們得知他躲在商船上,打算渡到大夏,繼續行兇作惡。”
“這才萬里追兇,提前一步到碼頭上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羅網。”
“由于況急,沒有提前告知大夏府,才鬧出一場烏龍!”
“不過,還是要多謝錦衛的大人們,助我們擒下大盜!”
“我們一定會稟報國主,專門寫信上報朝廷,向大人們道謝!”
阮魁英顯然是混跡場的老油條,一番話邏輯清晰,滴水不,將事解釋的清清楚楚。
最重要的是。
他將抓捕江洋大盜的功勞,拱手讓給了錦衛。
如果只是擒下一個賊人,這等蒜皮大小的功勞,錦衛一點都不稀罕。
可若是安南國主,親自寫信,上報朝廷。
那就截然不同了!
這份功勞,可謂大破天。
若是傳到皇上耳中,他定然龍大悅,皇恩浩之下,嘉獎必定是不了的。
一時間。
錦衛們都是眉開眼笑。
沒想到,此次安南之行,尚未開始,自己就遇到了這麼一檔子事,立下了一場功勞。
可謂是鴻運當頭!
看來安南之行,必定是一帆風順!
“呸!”
“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原來是一個江洋大盜!”
“我們真是瞎了狗眼!”
大夏百姓的道德觀念,是極其樸素的,得知這年輕人是江洋大盜,對他的同和憐憫然無存,紛紛唾棄!
面對唾棄,那年輕人低著頭,默默承著,沒有毫要辯解的意思。
李志在一旁催促:“統領大人,開船的時間快到了,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誤了時辰...”
秦得凱點點頭,轉過,打算離去。
那年輕人忽然沖上來,抱住秦得凱的,激道:“您是錦衛統領!大人,您是皇上心腹!一定可以見到皇上!”
“請您帶我去見皇上!”
“我有冤...天大的冤...”
阮魁英臉一變,忙道:“大人,您不要相信這賊人的一派胡言!他油舌,滿口謊言,不知道欺騙了多純...”
“他要見皇上,一定是沒安好心,打算刺殺皇上...”
秦得凱啞然失笑:“皇上,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你是什麼人,有什麼冤,大可以說出來,自證清白!”
年輕人搖頭:“我不能說!只能告訴皇上...”
阮魁英冷笑道:“大人,您也看到了,這賊子,沒安好心!”
秦得凱有些失,輕輕搖頭:“你不說,本也莫能助!本還有公務在,懶得跟你墨跡...”
年輕人雙拳攥,下定決心道:“大人,我乃安南國王子陳向夏。我要見大夏皇帝,告狀!”
“安南國,有臣賊子串通昂撒人,謀朝篡位,誅殺我安南皇室!”
“如今的安南...已經徹底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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