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聽見
空氣中彌漫水霧,氤氳了這有些荒涼的街道,麻麻的細針砸向地面,濺起的水花快跳到程姣腳邊。
程姣站久了有些麻,就坐在候車的亭子下,見雨勢愈大,只好從亭子旁躲開些,靠著柱子半蹲坐。
孤獨可憐還無助。
程姣嘆口氣,接聽了來電,屏幕那頭的聲很是輕快:“寶,等我做完spa,馬上去接你!”
“欸,你不是相親嗎?怎麼不讓相親對象送,這日料店開得未免也太偏僻了些……”
“別提了,”程姣想起那相親對象,覺自己白吃白喝的日料都快吐出來了,深吸一口氣,緩緩吐槽,“舅舅新安排的相親對象又胖又丑,純純一個豬頭三。你要想知道長什麼樣,我現在去豬場給你拉一只出來,說不定還比他眉清目秀。”
這已經不止是程姣相親的第一個對象了,數量上掰著手指頭倒是能數得過來,可是從件上,卻百分百又丑又油膩,個頂個的千奇百怪。
程姣算不上多控,也不奢求嫁到高門大戶,結婚對象是一輩子要面對的人,相親能忍一時,結了婚在一起同床共枕,眼睛一睜一閉是個又胖又丑的男人,真的做不到。
上個相親對象,是位風投大佬的兒子,剛剛大學畢業,程姣稍微聊了兩句,還被送回家過。
媽寶又猥瑣,差點兒慘遭豬蹄手。
上上個相親對象,知名國際設計師接班人,一米八大高個留有小挫胡須,看到他和別的男人眉目傳,程姣頓時沒有聊天的想法。
gay達狂響啊。
和程姣打電話的是程玉菡,隔著屏幕笑得天花墜,末了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過火了,立馬補了幾句關切的話。
在程玉菡眼里,這位寄人籬下在自己家的表姐,白貌又,平日里說話溫聲細語的,是公認的小白花,可是一旦吐槽起來,是絕對的槍舌戰,譏諷起來毫不留。
“你給我發個定位吧,你走了半道,原先那個定位不太準,現在在什麼地方呀?”
程姣放下手機再定位發送過去,繼而抬眸環顧下四周,才發現不遠才隔了兩米的距離,停了輛邁赫。
嗯,好像停了很久?
語氣沒什麼,著幾分好笑的絕:“躲雨的小亭子,旁邊還有一輛邁赫和我作伴。”
程玉菡:“不錯,還有活人陪著你。”
程姣:“那可真是一件大事。”
程姣依舊聲線平淡,對方又笑了,杠鈴般的玉音放送,讓程姣更像個可憐的小丑。
于是程玉菡就換了個話題,聊到工作方面。聊這話題,程姣也打起神了,前段時間裴氏集團二公子在外拓展市場歸國,拍到了幾張若若現的照片,網十足的程姣立馬連夜憑借那幾張照片寫文章,流量紅賺了幾萬。
如果只是通常的財經、豪門題材,其實還做不到這種程度,但裴家可不一樣,地位,是國首屈一指的鐘鼎之家豪門大戶,裴家第一代長主經濟初期就在風口浪尖上創辦企業,跟市場眼毒辣,后續繼任掌舵的是他外甥,同樣做事果斷有魄力。
裴氏集團涉及產業繁多,已經是堅不可摧的存在,神話般的家族企業,只可惜長主和他外甥年事已高欠佳,大公子純純就是個扶不上墻的阿斗。
據說這位歸國的裴二公子就是來接管大任,和大公子年紀相差得有十幾歲,事作風毫不比長主差勁。
有時候這些商圈的瓜彩程度也不比娛樂圈差,差只差在沒有高強度的曝,其中腌臜風流之事不。
程姣作為上流社會的低端人士,得到瓜,吃得帶勁,再加上當事人哪怕照片模糊也能看出其長相優異,立馬就寫了篇八卦文章。
也不知道這狗仔是怎麼做到的,還是說這位裴二公子裴京松的姿有多卓絕。
晦暗冷冽的下,男人一括的西裝,單手系著扣,步伐沉穩,徒留一張背影,一道模糊的側拍,卻勾勒出頎長優雅姿、深邃有致的五。
當程姣拿到第一手料的時候,不得不說,的小小心被擊中了。
真人別是照片吧?應該也不會吧,這狗仔能把一米八小仙拍小挫個兒,天男神拍小細猴,已經被娛樂圈各大藝人的出翔來了。
也總不能是屈服于商界大佬|.威拍這種神照,畢竟人家又不吃這口飯。
說到這兒,程姣下支在膝上,想到相親又唉聲嘆氣:“別說照不照騙了,件方面就吊打我那群相親對象,恐怕裴京松一跺腳舅舅就得震三震。”
程玉菡哦了聲:“裴京松?你說巧不巧,我下周三生日宴,裴家那兩位都會來哦。”
“哎喲,我爸可真是求爺爺告地搭關系啊。”程玉菡吐槽起親爸也是一個勁說不聽,到最后這位大小姐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問,“寶貝,你要不主出擊,勾搭一個好的?”
程玉菡下周三過生日,說是生日宴,可本人早在幾天前的轟趴就過完了十八歲生日,這次純屬程巖借個名號宴請四方疏通關系人脈。
程玉菡習慣了親爹這虛偽的做派,不過既然排場夠大,禮品到位,也不計較了,反而還可以為了自己的網紅事業多拍幾張照片。
程巖搞人脈,程玉菡笑納禮品,唯獨程姣是那個可憐的大冤種,不出意外的話,程巖還會一箭三雕帶著繼續流連會廳去相親。
程姣開始頭皮發麻了。
好恐怖,好可怕。
聽到程玉菡的提議,心頭一,笑著問:“那你可以給我發一份賓客名單嗎?我看看有什麼好貨。”
“沒問題。”程玉菡回答得干脆,立馬發送一份名單,接著說,“可是你都說裴京松不錯了,還能起到威懾作用,玩兒就要玩兒票大的,追他唄。”
這個提議很大膽。
程姣心里更了。
可是已經被舅舅口中的相親對象騙過無數次了,對這些沒什麼資料訊息的男人PTSD。
看著裴京松稀的個人資料,皺了皺眉:“裴京松會不會太老了啊?雖然看上去長得還行,可是我才二十一,他二十八,追這種老男人,多有點兒草送牛里了吧。”
“震懾方面是不錯,可以完全勸退相親……”
這里沒人,程姣的音量上揚了些,直到上坡路來了位撐傘到車前的人,下意識地瞥過去,總覺得好像還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
“裴總,抱歉來晚了。”林曄坐進車廂,略帶歉意地與后座的男人說。
車門敞開的一瞬間,寒風凌冽,捱過隙襲來,裴京松嗯了聲,目沉沉地向偏移了一截的窗外。
打從回國之后,林曄便隨著裴京松接管裴氏集團大大小小的事務,忙得晝夜顛倒暈頭轉向,大BOSS還沒累倒,總助李勉就干趴下了,所以但凡有空暇的間隙,裴京松都會閉目小憩會兒,也讓他們這些助理流換崗。
他略微發青的眼下著淡淡的倦意,整個人都散發低氣。
林曄順著他的目,也看向了車外輾轉走的姑娘,后知后覺想起那人的話,眉心一跳。
好家伙。
聽見了?
能被當事人知道也是沒誰了。
林曄眼觀鼻鼻觀心,剛想示意司機開車,裴京松了下眉心,垂眼,曲指握起一把柄圓潤的品,將其出遞給了副駕駛的林總助。
他的嗓音低沉得聽不出任何緒:“帶上那條毯,送給亭子里的那位姑娘。”
林曄沒想到事的發展會是這樣,愣了一下,立馬接過這兩樣品,推開車門撐傘出去。
窗外。
三月的新城還未回暖,驟然下暴雨,程姣僅僅穿著呢長本就不頂事。
一會兒走一會兒蜷在角落取暖,披發烏黑微卷,纖細的腰肢兒,猶如含苞待放的花。
裴京松雙眼一暗,想起那番話,心中并未不快。
只是恍惚間,從只言片語里勾起了不足為奇的回憶。
在他的視線,林曄已經站在程姣面前,話音不輕不重地落在他耳中——
“給我的?”程姣的小鹿眼略顯驚訝,清秀的臉蛋只有掌大,因為天寒,的腮頰微紅,忘記閉合。
剛結束通話,程玉菡也剛出發,大概還有半小時才會來接。
程姣以為自己足夠倒霉,需要繼續挨凍三十分鐘,誰料突然來了位好心人送傘送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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