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大伯母隻好轉出去，外間是個幹淨整潔的休息室。

親自替兒做了手的程桐此刻憔悴不堪地睡在沙發上，上蓋著一條毯子。

幾個嫂子都坐在一旁，回複著自家兒子發來的詢問消息，見長嫂獨自出來，幾人明白是怎麽回事，小聲問道，“還是不肯出來？”

“嗯，小七不醒怕是不肯去睡了。”

長嫂走過來，替程桐將毯子往上掖了掖，才坐下來。

“景瀾一直在問小七醒了沒有，在外麵追查都沒個心思。”

“程桐能睡著就說明沒事，的本事你們還不知道麽？”

長嫂寬著大家的心，話音剛落，的手機震起來，電話一接，的臉微變，看向大家道，“封振說，薄家的老爺子老太太還有薄崢嶸都來了，現在在醫院樓下，說是來看小七。”

“都來了？”

幾人有些驚訝，這可是大陣勢，紛紛站起，“那我們快下去迎迎。”

……

鹿之綾暈暈乎乎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很安靜，一抬眼，就對上薄棲的視線。

薄棲坐在床邊正看著，清雋白皙的臉上滿是疲憊，眼窩微陷，眼圈是紅的。

見醒來，薄棲蹙起的眉心輕展，從椅子站起來，俯靠近，修長的手掌搭在的額頭上。

他的手心很涼，像浸過冰水一樣。

鹿之綾彎笑了笑，笑得無力，全無，聲音發啞，“薄棲哥哥。”

“疼不疼？”

他輕撥著額角的發問，聲音比聽上去還弱幾分。

鹿之綾看著他眼中的，仍是微笑，“不疼。”

中彈怎麽可能不疼。

薄棲垂眸看向的左肩，眼中心疼更重，“肚子不？想不想喝水？”

“不。”

鹿之綾道，聲音很弱，“哥哥，你去睡覺吧。”

他看起來太憔悴了。

“我不困。”薄棲的指腹輕的額頭，沒用的一個作，但想為做些什麽。

“小野不知道有沒有人喂，它挑人。”

鹿之綾躺在那裏說道，不敢問自己的傷勢，也不敢，怕一疼了讓眼前的人更難。

薄棲明白的意思，點頭，“我去喂。”

“嗯。”

鹿之綾滿意地笑了笑。

後初醒，腦袋裏昏昏沉沉的，神很差，得到他的答案後，放下心又緩緩睡去。

薄棲低眸看著蒼白的臉，嚨像被劃了幾刀，反出腥氣，最後都被他無聲咽下。

……

從鹿之綾的病房出來，薄棲一口水都沒喝，直奔鹿宅。

鹿宅的大門打開，薄棲快步走向裏邊，高瘦的形在地上投下長影。

問廚房要了一份香烤小魚幹後，薄棲直奔鹿之綾的院子。

院子的小主人此刻不在，裏邊空空的，連院中的花都有些蔫，竹影被風吹得探出圍牆。

薄棲停在院中，小魚幹的香味飄進房子裏，鹿之綾裏酷海鮮的貓小野並沒有立刻跳出來吃。

或許，對小野來說，它不是吃海鮮，而隻是為了保命。

比起貓糧這種糧食，魚幹這些它更能接一些。

薄棲端著一盤小魚幹站在那裏，眸銳利，出聲道，“小野，出來。”

“……”

空空的院子寂靜無聲。

“我知道你聽得懂。”薄棲冷聲開口，“別和我裝，否則，我找隻母貓來和你配。”

“……”

風聲鶴唳。

薄棲極有耐心地站在原地，不一會兒，虎紋貓從門裏邊慢吞吞地走出來，姿態優雅，就是看他的眼神幽幽的，仿佛充滿了鄙夷。

薄棲蹲下來，將魚幹擺到地上。

貓小野悠悠地走過去，開始著魚幹咬起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薄棲問道，“實驗所沒出大事，但周勁跑了，至今還沒有下落。”

“……”

貓小野悶頭吃魚幹，理都不理他。

“找隻母貓不難。”薄棲看著它，嗓音涼颼颼的。

“……”

貓小野抬起頭，眼神已經不是鄙夷，而是幽怨。

“之之中了槍，現在躺在醫院裏。”薄棲說道。

“……”

貓小野漆黑的瞳孔震了震，上的有點炸。

薄棲若有所思地觀察著它，見狀，他抬起手它的腦袋，溫和地道，“我知道你擔心之之才會不惜命地示警，所以放心，我不會把你當鬼神理，我會對你很好。”

“……”

貓小野瞇了瞇眼，幽幽地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麽，薄棲從它的眼神裏解讀到“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什麽德行”的意味，就好像，它認識他很久一般。

薄棲它腦袋的手一，貓小野的眼皮都被吊了上去，五頓時繃，猙獰又稽。

“喵嗚——”

貓小野衝他齜牙，兇得毫無殺傷力。

“既然你這麽了解我，那我就不裝了。”

薄棲大掌握著它的腦袋，勾著薄，似笑非笑，“你也知道你這次示警有多及時，現在是我，很快大家都會來觀察你。”

“……”

貓小野了爪子，但沒傷害他。

“你要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幫你編個理由糊弄過去，以後你的古怪隻有我知道；你要是連我都不說實話，我不介意為你專門開一個實驗所，研究研究你到底是個什麽來路。”

薄棲說道，要挾得相當到位。

他說完，就在一隻貓的眼裏看到無語。

過了片刻，貓小野用前爪拍拍他的手臂，薄棲鬆開手來，貓小野抖抖上的，往外走去，走得慢條斯理。

“……”

薄棲盯著它，起跟著它往外走。

貓小野對鹿宅門路，一路都是很有目標地往前走，薄棲跟著它，直到貓小野在一麵牆前停下來。

薄棲看過去，上麵赫然是鹿家枝繁葉茂的家族樹。

貓小野左右看看，確定周圍沒別人後蹦了蹦，爪子按到上麵的一道名字。

“什麽意思？”

薄棲蹙眉，沒懂它的意思，“你都這麽古怪了，就不會開口講人話？”

通真是麻煩。

“……”

貓小野轉頭看他，眼神似乎罵得很難聽。

下一秒，它又跳起來，再度拍向那道名字。

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