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許再忘記這個名字。”

薄棲說完，把手裏的東西裝回的小小百寶袋，起牽著的小手往外走，“走，之之。”

鹿之綾立刻一蹦一跳地跟著他，邊蹦邊學他說話，“肘，之之。”

“今天晚飯在哪裏吃？”

薄棲問。

鹿家人丁興旺，有時在一起吃，有時各個小家自己吃。

“晚飯在哪裏吃？”

鹿之綾繼續學說話，樂顛顛的。

“……”

薄棲不問了，領著先往前走。

兩人看半天的影這才從樹後走出來，戚雪微微呼出一口氣。

去薄棲房間的時候，薄棲正在畫畫，沒有注意到。

站在門口看著滿地被他像垃圾一樣丟棄的畫紙擔憂極了，薄棲自小喜畫畫，不是心糟糕到一定程度，他不會把畫紙隨意棄在地上。

戚雪正不知怎麽辦時，程桐把鹿之綾塞了過去，讓去薄棲吃飯。

沒想到，這孩子還真就心好了。

“你有沒有發現，其實阿棲很想要得到上的被需要？”

程桐看著兩個孩子的影，轉眸看向好友，認真地說道。

“還是因為我和薄崢嶸。”

戚雪蹙眉。

大人的問題到底還是影響到孩子，明明父母都在，他卻缺了。

“你也別這麽擔心，你看你說要帶他多來江南，這是對的。”

程桐拍拍，看得清楚，“大人的需求他不敢輕易相信，但小七這種小朋友的需求對他來說，又簡單又直接，他更容易相信，也更容易接。”

一旦接了，他也會釋放愉悅，不會把自己封在畫紙裏。

“那不是……不止我把你這當避風港了？”

戚雪苦笑一聲，眉眼麗，卻還是化不開一抹淡淡的哀傷。

“胡說八道。”

程桐不喜歡這樣的多愁善，“小七是真的喜歡阿棲，怎麽就阿棲的避風港了。我和你之間更談不上誰是誰的避風港，我不信我有愁苦的時候，你會對我置之不理。”

“……”

“你這觀念要改過來，不然孩子也容易跟著這麽想。”

“好，我改。”

見真要生氣，戚雪微笑著說道，靜靜地看著自己好友。

程桐一向比厲害、通，若是有程桐的子，大概也不會把日子過這樣，讓阿棲跟著多思多慮。

……

小孩子是沒有記的，但年時期的審很固定。

鹿之綾這一次默默又黏上了薄棲。

亭臺裏，吳儂語的評彈調一起，琵琶弦響，兩位老師幽幽唱起江南。

鹿家的宴席擺開，擺了許多張的小圓桌。

鹿之綾用樹葉遮著小臉，清澈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到左邊，又轉到右邊，最後瞄到一個好時機，立刻扔下樹葉，直撲過去，爬上薄棲邊的空椅跪坐好。

“我覺得A國太遠了，比起追隨名師，我更想留在父親母親……”

薄棲形筆直地站在桌前，回答著鹿老爺子的話，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顆小炸彈炸到他邊。

一向講規矩的男孩卡了下殼，默默看一眼，才補上最後一個“邊”字。

“你是個孝順孩子。”

鹿老爺子鹿振風神抖擻地坐在那裏，西裝筆，渾散發著慈祥，但也不乏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看向薄棲，眼裏出幾分欣賞。

待小炸彈上桌時，鹿振風的臉立刻變了，哪裏還有什麽掌權人的高高在上，眼睛一彎，笑瞇瞇得像擺在店門口的招財貓。

“小七呀，來來來，坐爺爺邊來。”

鹿老爺子張開雙手。

鹿之綾跪坐在椅子上，眼珠子轉了一圈，看看鹿振風，又看看邊的薄棲，也笑瞇瞇，“小七坐好了。”

鹿振風一臉傷，眼角都耷拉下來，“哎呀，小七不喜歡爺爺了，爺爺好難過。”

“……”

薄棲沒見過這樣的爺爺，很是驚訝，臉上沒表現出來。

旁邊桌上的鹿家二爺和三爺、四爺他們對視一眼，抖抖不存在的皮疙瘩，低聲道，“老爺子有了孫以後就越來越不要個老臉，以前還訓我總學不會不茍言笑。”

他老人家倒是會茍，而且是一年比一年茍。

一派穩重的鹿家大爺看過去，冷聲斥道，“敢背後議論父親，想害我跟你們一起挨罵？”

“罵就罵吧，讓信衡把小七放出來就行。”

四爺聽了一耳朵跟著說道。

小七就是控製老爺子緒的開關，老爺子生起氣來對誰都拉個臉，就舍不得對小七這個團子擺臉。

鹿信衡聽到後，坐著椅子往後靠，湊到兄弟們一起，板起臉著聲音道，“別老讓我放小七，孩子還小，多次了，睡床上我給你們搖醒抱出來……真是誰生的誰心疼。”

三爺看他一眼，嫌棄得不行，“你心疼什麽？上次你要和程桐二度月，把你那堆破事分給我們的時候，你可是主提的，以後兄弟們誰挨罵，你都讓小七兩肋刀。”

沒錯，是讓小七兩肋刀。

親爹就是這麽親口說的。

這話一出，鹿家大爺都沒繃住，笑出聲來。

然後一群人都笑起來。

鹿信衡默，臉都臭了。

一群人笑得更開心了。

鹿振風看過去，有些莫名，“都笑什麽？”

“老五說，他們家閨一看就是個好漢！”

四爺笑著吐槽。

“……”

鹿信衡臉更臭了。

“胡扯什麽。”

鹿振風聽得莫名其妙，搖了搖頭，沒去管他們。

他們鹿家兄弟和諧，沒其他家族那些七八糟爭產的事，飯桌上的氣氛尤其融洽。

在大人們的說話聲中，鹿之綾默默往薄棲邊挪了挪。

又挪一點。

再挪一點。

功到薄棲胳膊上。

“小七，做什麽，快吃飯。”程桐坐在對麵看，示意拿起麵前的助學筷。

鹿之綾沒去拿，仰起小臉眼地看向薄棲。

黃昏的似彩帶飄進的眼睛裏。

“哥哥喂你好不好？”

薄棲看出的想法。

鹿之綾立刻點頭，歡的不得了，就差搖一搖小尾。

“……”

程桐有些無語，“你阿棲哥哥在就不會吃飯了？快自己吃，他也要吃飯。”

鹿之綾有些委屈地回腦袋。

“沒事，我不。”

薄棲微笑著說道，一手端起鹿之綾的小碗，一手拿起筷子，夾了一點蛋白喂到的小邊。

鹿之綾睜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都不看是什麽一口吃下，“好吃。”

程桐還想說，被戚雪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