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鹿之綾將一頭綁起的頭發拆下來，又將口罩摘下。

扮薑浮生才功從圍得水泄不通的梧桐院裏出來，坐上封振開過來的車。

“小姐，薄崢嶸不會對你下手吧？”

封振一邊開車一邊擔憂地問道。

不是所有家族都像鹿家這麽厚道，像薄家這種把長子份看得比命還重的家族，很難容得下如今沒有家族支撐的小姐。

“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鹿之綾淡淡地道，手了被封振一起帶過來的小野。

小野聽話地著的。

的命是自己的，也是留著陪伴薄妄，不會讓任何人拿走。

“好，那我們現在去哪裏？”封振問道。

“先去醫院看看。”

鹿之綾放心不下丁玉君的況。

車子停在醫院外麵，鹿之綾不方便出現在薄崢嶸保鏢的視野裏，便讓封振戴個帽子、口罩去打探消息。

鹿之綾抱著小野坐在車上，聽著窗外的靜。

過了近一個小時，封振才回到車上。

他裹著外麵的寒氣坐進車裏，用力地拉上車門，道，“守得太嚴了，我跑去聽護士談話才知道薄老太太剛剛醒了，醒了就沒事。”

“那就好。”

鹿之綾鬆了一口氣。

“好什麽，老太太這一垮就要養病，也不知道要多久，這樣一來，在薄家連幫你說話的人都沒了，那支持薄妄的三叔公、四叔公……恐怕也更讓他娶季家的兒吧？”

封振道出殘忍的事實。

鹿之綾聽著，臉上的神沒什麽變化，語氣仍然淡淡，“去薄家祠堂吧。”

封振不準此刻的心，隻好開車離開醫院。

去薄家祠堂的路程有點遠，等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車窗外的天空暗下來，烏蒙蒙的罩在薄家祠堂的上方。

“祠堂有人看著，近了會被發現，我隻能在停遠一點。”

封振停下車了一眼薄家祠堂的方向道。

“好。”

鹿之綾摔開車門下車，冷冽的空氣爭先恐後地鑽進的領中，冷得有些麻木。

的鞋踩在枯草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將小野從車上帶下來，蹲下手它茸茸的腦袋，說話間都有白氣嗬出，“小野，去找薄妄。”

小野搖搖腦袋，像是聽懂了一樣，立刻如離弦的箭般衝出去。

鹿之綾站在車門前聽著靜，遠遠的，聽到看守薄家祠堂的人然出聲，“哪來的狗，趕出去，誒……誒……快去抓啊……”

“……”

的手得了。

“小姐，外麵冷，看著像是要下雪的樣子，上車等吧。”

封振從車上下來勸道。

“我稍微站一會就上車。”

鹿之綾出一抹笑容安封振，然後繼續一個人站在外麵。

看不到天越來越暗，隻覺到空氣越來越冰寒刺骨，把手進羽絨服的口袋裏，依然沒到多暖和。

沒戴帽子，任由風掠過長發，發梢拂在臉上的溫度都是冰的。

冷有冷的好。

鹿之綾覺自己此刻格外清醒，清醒地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夜越來越深。

黑暗環伺一切，包括。

鹿之綾安靜地站在原地，忽然聽到有人踩在枯草上的聲響，下一秒，伴著一寒風帶過，被人擁進懷裏。

“這麽冷的天，站外麵幹什麽。”

薄妄站在的後，摟著笑了一聲，聽不出什麽被罰跪的失意。

“等你。”

鹿之綾側目麵向他，笑了笑。

黑夜下的白淨笑容很甜，薄妄在上親了親，才把帶上車。

車裏的溫度和外麵是一個天一個地，突如其來的溫暖反而讓鹿這綾有些不適應。

薄妄下外套，握過凍得已經沒什麽知覺的手慢慢，捂暖冰涼的每手指。

封振坐在駕駛座上回頭，就見薄妄的膝蓋布料有著褶皺，還比別的地方深一些，似乎是浸……看來他連罰跪都了些苦，他還有老寒……

封振的眉頭皺起來，剛要說話，薄妄就抬眼涼涼地瞥他一眼。

“……”

一起生活數載，封振太清楚這是什麽意思了，他閉上坐正，不再摻乎他們的事。

“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得過來看看。”

薄妄捂著的手說道，很是得意。

隨後，他咬了咬牙，有些艱難地挪自己跪得快廢掉的，疼痛銳利骨，他連呼吸都不出破綻。

鹿之綾睜著一雙眼睛，眨了兩下，“我覺得好冷，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聞言，薄妄的目凝了凝，道，“我帶著小野強行跑出來的，祠堂那邊正在飛狗跳地找我，我不能留太久。”

“你要跪到你父親同意為止嗎？”

鹿之綾問道。

“不是你說的，要和，不要和薄崢嶸對著幹。”

薄妄雙手捧著的手放到邊吻了一下，嗓音低沉磁，“薄崢嶸要麵子，我已經當眾推翻他的聯姻主意，要是再不認罰，他就直接瘋了。”

“你吃過東西了嗎？”鹿之綾又問。

“吃過。”

薄妄回答得飛快。

但鹿之綾猜他沒有，他說過，當年薄崢嶸娶戚雪靠的就是絕食，他既然選擇不和薄崢嶸絕裂的方式，那就肯定會選擇這一套自的方式。

認跪、絕食……直到薄崢嶸同意。

可他不知道，丁玉君進醫院了，薄崢嶸也沒有任何同意的跡象。

鹿之綾任由他幫自己捂著手，隻聽遠傳來尋人的一點聲響，便道，“我想和你多聊一會，封叔，我把一個地址傳上導航了，你帶我們過去。”

“……”

薄妄擰了擰眉，看一眼，還是沒舍得直接下車。

“好。”

封振應了一聲，一邊啟車子一邊看向導航，待看到上麵的終點是某個酒店時，他差點把車搞熄火。

封振呆在駕駛座上，直到後麵有燈照過來，他才回過神，踩足油門駛離。

……

車子停在一家舒適型酒店門口，不是薄家名下的產業。

薄妄一路捂著的手，黑眸掃向車外的酒店大門，又看向，勾了勾，有些邪氣，“上這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