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清楚,現在的隻能呆在梧桐院裏,什麽地方都不能去,連去薄家祠堂看一眼薄妄都不行,隻會給他添。
想讓薄妄擁有一切,就必須陪著他承擔下這場暴風驟雨。
有腳步聲傳來。
“這是我給爺爺買的禮,收起來吧。”
薄棠站在門口,將手中的禮品遞給傭人,聲音清冽,一雙眼溫和地睨向沙發上的人。
安安靜靜地端坐著,一頭長發烏黑如初,麵容白淨,五較之時期更加溫可人,哪怕一雙眼睛無神也不怎麽影響的貌,氣質更是越來越好。
鹿之綾聽到他的聲音,臉上沒什麽表。
薄棠讓傭人下去後,慢慢走過去,停在麵前,“薄、季兩家向來要好,父親想到給大哥找季家的妻子,就等於變相承認大哥將來接他的班子,大哥糊塗了。”
聽起來十分善意的慨。
“你是從來沒變過對嗎?”
鹿之綾語氣淡淡地反問,“當初就算我不幫你,你也有的是手段。”
聽到這話,薄棠回想到過去,目變得,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道,“想要好好活著,人總是會琢磨出一套自己的求生方式……”
他不這樣他怎麽存活,爺爺需要溫順孝順的孫子,父親需要能力出的長子,母親需要他容易控……
“你的求生方式裏,不允許有兄長的存在,是麽?”
鹿之綾問。
“他沒出現之前,我才是薄家長子長孫。”
薄棠低笑一聲,而後深地凝視沒有亮的雙眸,“他沒出現之前,你是單,你還是保護我、對我微笑的那個孩……”
薄妄毀了的一切。
“不對。”
鹿之綾沒有被他的理論帶偏,一字一字道,“從他出生起,他就是長子長孫,和他出不出現沒有關係。還有,沒有他,我也不喜歡你,我從前隻當你是朋友。”
“那現在呢?”
薄棠了下手。
“現在,朋友都不是。”
鹿之綾的聲音冰涼。
“嗬。”
薄棠聽得笑了,笑得有些諷刺苦,他看著眼前的鹿之綾,“你真的很喜歡他。”
“是。”鹿之綾沒有任何的猶豫。
“父親發了話,他要是不同意和季家聯姻,就不用管船運了。”
薄棠慢條斯理地道,“那看來,大哥必須得在你和薄家繼承人之間選一個,你猜他會選什麽?”
“我猜,你希他選我。”
鹿之綾冷淡地穿他的心。
薄棠臉上的表凝了凝,而後道,“錯,是他選什麽對我來說都是好事,他不選你,你們之間就沒了可能,我就可以追姐姐。”
“……”
“他選你,他就沒了權勢,我趁機握權,等我握到權勢的那一刻,我就把姐姐藏起來,姐姐還是我的。”
薄棠一字一句說道。
無權,他一個次子可以肆無忌憚地要,薄崢嶸也不會管他;
有權,他就囚。
“……”
鹿之綾麵無表地聽著,“薄棠,我真後悔當年幫你,你就是個變態。”
聞言,薄棠的眼底掠過一抹刺痛,沒什麽比喜歡的人厭惡自己更痛了。
他也不想。
可他的一切都被薄妄奪走,既然正常路徑什麽都得不到,那他變得歇斯底裏很合理,不是嗎?
有傭人從後麵走進來。
薄棠便站起來,溫和地道,“那姐姐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這個結,你們解不了的。”
說完,薄棠轉離開,眼神鋒利得可怕。
他知道薄妄在想什麽,隻要步步高升,掌了實權,薄崢嶸不好輕易自己的時候就可以和鹿之綾圓滿。
就差一步呢,薄妄。
唾手可得的繼承人份,一無所有的。
怎麽選最後的贏家也隻會是他薄棠。
……
一夜過去,梧桐院風平浪靜。
但丁玉君一晚上都沒回來,聽說母子倆人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吵,丁玉君甚至威脅到要拿繩子上吊,薄崢嶸都不鬆口,甚至質問丁玉君是不是要毀了薄妄,毀了薄家。
在薄崢嶸的眼裏,讓薄家未來的繼承人娶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簡直就是毀基業的做法。
薄崢嶸派了人來,要把鹿之綾帶走。
丁玉君便讓人堵在梧桐院的門口,不允許人進。
僵持不下。
“怎麽辦啊,之綾。”
薑浮生滿麵愁容地趴在的床上道,“現在薄家到底是先生做主,先生不肯點頭可怎麽辦?”
“不知道。”
鹿之綾搖了搖頭,睜著一雙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眼睛。
“真不明白,先生為什麽這麽堅持,老太太都把你的好說一籮筐了,先生就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
薑浮生鬱悶極了。
鹿之綾也不明白,知道自己在薄崢嶸的眼裏,一直代表著薄妄不堪甚至有點丟人現眼的過去,但這一兩年,和薄妄都非常努力地做事,改變薄崢嶸的看法。
近幾次去主樓那邊吃飯的時候,薄崢嶸對的態度明顯沒有一開始那麽差了。
但現在看來,薄崢嶸對還是徹徹底底的看不起。
鹿之綾正想著,外麵傳來一個傭人阿姨慌裏慌張的聲音,“之綾,之綾,不好了,老太太在主樓那邊暈過去了……”
“……”
鹿之綾一下子從床邊站起來,眉頭蹙,“怎麽會這樣?”
“老太太一晚上沒闔眼,吵破天了都,剛剛先生要把老爺子和老太太送回老家休養,老太太就……”
阿姨聲音都帶了哭腔,“現在先生送老太太去醫院了,還讓我給、給你帶個話。”
說到最後,阿姨有些結。
“什麽話?”
鹿之綾問。
“把、把整個薄家攪得天翻地覆,你好本事。”傭人阿姨戰戰兢兢地重複著。
“……”
鹿之綾聽完,裏的都是冰冷的。
老太太暈了,不知道況怎麽樣。
薄妄在祠堂跪了一夜,他的老寒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麽時候。
這樣下去不行。
鹿之綾咬了咬,而後下定某個決心,“浮生,幫我出神山。”
薑浮生有些詫異地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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