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

鹿之綾無奈地說道，“我那時候就真的隻是覺得他境很難，幫一幫他，沒有別的意思。”

偶爾吃吃醋覺得很好，薄妄這醋意中對的在意。

但……

他從和老爺子、老太太聊完天後就別扭到現在了。

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了！

“哦，那你是喜歡幫人，還喜歡撿人呢。”

薄妄斜一眼，繼續收拾書，每一下作都充滿怨氣。

“……我隻撿過你。”

鹿之綾坐在床邊，弱弱地表誠心。

這醋意要到什麽時候才能過去啊，就知道不能說……

聞言，薄妄停了手上的作，一雙黑眸幽幽地掃向，怪氣地道，“那請問鹿七小姐，你想撿幾個？積功德嗎？”

“……”

沒完了。

鹿之綾咬了咬，小聲地道，“薄妄，你醋意好大啊。”

“嗬，我隻是功德之一而已，哪敢有什麽醋意。”

薄妄冷笑一聲，又把書重重地放回書架上。

空氣裏被激出一些塵，在窗口的下肆意舞蹈。

“……”

鹿之綾有些沒招了，朝他張開雙臂，撒求饒，“抱抱。”

“不抱。”

薄妄煩得厲害。

還敢瞞著他，要不是老爺子把話題勾出來，打算一輩子不跟他說。

“哦。”

鹿之綾悶悶地應道，想想又站起來往外走去，從他邊經過。

薄妄盯著，“去哪？”

“找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給文藍姐，問問你以前吃醋的時候，都是怎麽解決的。”

鹿之綾一臉真誠地說道，語氣近乎卑微，邊說邊往外走。

下一秒，就被薄妄扯了回去。

“心的？老子和是裝的，吃什麽醋。”

薄妄把按在書架上不爽地道。

“那你還是我初，你現在也在吃醋。”

鹿之綾睜著一雙清澈的眸子說道，聲音清甜，“我實在哄不了了，隻能請教下前輩。”

“算你哪門子前輩，你就是我……”

話到一半，薄妄怔了下，“初？你說我是你初？”

。

初，這個詞怎麽這麽好聽。

“第一次喜歡上的人不就是初嗎？”

鹿之綾抬起手輕輕地了下他的膛，“在我心裏，從來就沒人排在你前麵。”

沒人排在你前麵。

薄妄的角揚得飛起，幸好眼前的人看不到，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輕描淡寫地道，“是麽？我先聽著吧。”

話落，他的腰間就被輕掐一記。

薄妄低眸去看白皙的小手，“幹什麽？”

“抱。”

輕聲落下一個字。

薄妄勾著看，笑意幾乎溢出來，但他等了幾秒才裝作淡定地將摟進懷裏抱住，一雙臂膀擁住懷裏的孩，順勢“教育”，“記住，以後看見薄棠繞路走，別搭理他。”

“……”

還來。

鹿之綾靠在他的懷裏徹底無奈了。

醋吧醋吧，以後吃餃子不用蘸料了。

……

小輩們的事總要有個解決的章程，丁玉君自認為人還算公平，和鹿之綾聊過，那就把薄棠也來聊聊。

這不聊還好，一聊，丁玉君才覺家裏的問題怕是大了。

不是薄棠出什麽馬腳，而是他太無辜了。

他的故事裏，他念鹿之綾在江南幫過他的好，所以鹿家出事時他特地去鹿家墓祭拜，這次回來見到鹿之綾也很激，所以找聊天，沒想到鹿之綾會突然對付他，讓他百口莫辨。

他的目真誠，故事毫無破綻，甚至對鹿之綾和薄妄在談表示震驚。

這完全推翻了鹿之綾的說話。

就是這樣，丁玉君坐下來後想了想，細思極恐。

信鹿之綾這個孩子，也從不懷疑薄棠的人品，但兩人能造出截然不同的版本，就證明，其中一個藏了與表麵完全不符的心思。

是鹿之綾，還是薄棠？

無論答案是哪個，都讓駭然。

“老頭子，我們十幾二十歲的時候有這樣的心思麽？”

丁玉君忍不住向旁邊啃玉米的薄清林發出詢問。

一個人裝一時容易，可兩個孩子在眼裏都是一貫品行極佳，要怎麽裝才能裝到這個份上。

“二十歲就不吃玉米了？”

薄清林認真地反問，二十歲他也得吃玉米。

“吃你的吧。”

丁玉君歎一口氣。

算了，這筆糊塗賬就這麽過去吧，是不知道該怎麽評斷是非。

手了眉心，忽然，在一旁啃著玉米的薄清林看向，眼神掠過一瞬的銳利，“二十歲的滴水不哪玩得過七十歲的火眼金睛，是你不想相信而已。”

說完，薄清林抬起手，快樂呼喊，“小浮生！我還要一甜玉米！”

“……”

丁玉君坐在那裏呆呆地看著薄清林。

唯一一滴的水，就是薄棠的飛機白天落的地，但卻是晚上才回的神山。

可他說，他是想先回來看看城市的變化，還拍了照片，也給看了，沒有問題……

真的沒有問題。

真的沒有問題……

丁玉君緩緩閉上眼，眼中有著一抹痛。

……

四叔公的壽宴之後，這事糊塗而過，一切恢複平靜。

當然，隻是看起來的平靜。

薄棠和鬱蕓飛不知道在薄崢嶸麵前怎麽周旋的，薄崢嶸最終同意讓他留在國邊讀書邊進財團長見識。

隻是有薄妄的例子在前，薄棠作為弟弟隻能效仿，從低做起。

薄妄長子長孫的風頭仍然在他的上頭，這讓鬱蕓飛焦躁得厲害。

於是在平靜的表麵下，財團、薄家暗地裏的風雲湧得越來越狠……

但這一切，和鹿之綾沒什麽太大的關係，薄棠把自己和撇清以後，不再隨便找，而薄妄一般也不會把那些髒手段說來髒的耳朵。

鹿之綾靠在茶樓的窗口，安靜地凝遠方，凝世界裏的空。

自從上次去了醫院後，就再沒見過三哥。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

家人要辦的事都辦完了嗎？

是和當年的員工屠殺案、化工廠炸案有關麽？

“叩叩。”

門被敲響。

封振推開門，端著一盤水果走進來，“小姐，吃點水果吧。”

“謝謝封叔。”

鹿之綾收回思緒，轉走過去，封振笑著問道，“小姐，馬上就是你20歲的生日了，你準備怎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