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薄清林在梧桐院找了一晚上的槍,鬧得飛狗跳,怎麽勸都沒用。
“之綾已經說了,去看看薄妄的傷,薄妄送回來,僅此而已。”
丁玉君坐在沙發上心俱疲,手扶著額頭歎一口氣,看向不遠乖巧站著的鹿之綾道,“你們爺爺這病越來越嚴重了。”
“爺爺隻是關心我。”
鹿之綾說道,心虛得厲害。
“糊塗蛋一個,天天盯自己的孫子跟盯流氓似的,倆孩子的多純潔多好,給他看髒的呀……”
丁玉君氣得拉長音,對大家都被折騰起來很是不好意思。
“……”
鹿之綾更虛了,默默往薄清林那邊挪了挪,薄清林還在冒火,執著地要薑浮生們給他找槍,“快點,拿槍!拿衝鋒槍!”
“爺爺,薄妄他可是你的孫子呀。”鹿之綾小聲地勸道。
“我知道,他就是個孫子!”
薄清林氣急敗壞地道,臉鐵青猙獰。
外麵的天蒙蒙亮,鹿之綾正愧疚著不知道該怎麽辦,門外就傳來一個溫和清朗的聲音,“爺爺這是一晚上沒睡嗎?”
聽到這聲音,鹿之綾微怔。
丁玉君則驚喜地睜大眼,“薄棠回來了啊?”
換了一服的薄棠邁進門,手上拎著幾樣禮,目從鹿之綾的上掠過,然後笑著看向丁玉君,“是,。”
“誰啊,你誰啊?”
薄清林沒好臉地瞪向薄棠,不認人。
丁玉君無奈,“你孫子!”
“謔!又來一個孫子!都來惦記我的寶貝孫是吧?”
薄清林當場暴走,抓起麵前茶幾上的茶盞茶壺就砸向薄棠,邊砸邊喊,“老子全給你們崩了!全崩了!”
“……”
薄棠沒防備,被直直砸中腦門,順著腦門就淌下。
“你別發瘋了……薄棠你快走快走……”丁玉君忙上前拉住薄清林。
“那我下次再來陪爺爺。”
薄棠捂著額頭往外走,連禮都沒來得及放下。
薄清林衝上去就要追,大家急忙拉住。
金黃的梧桐葉震飛一地。
……
薄棠一回到房間,鬱蕓飛就迎上來,“怎麽樣怎麽樣?願意給你說說進財團……哎呀,怎麽一腦門的?”
“我才剛邁進門,就被爺爺打出來了。”
本沒來得及和丁玉君說進財團的事。
薄棠淡淡地說著,把手上的禮隨手一丟,滿不在意。
“老頭子的病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
這老不死的,還不如早點進祠堂。
鬱蕓飛又心疼又氣,“我去通知醫生。”
“隨便消個毒就行了,大張旗鼓的被父親看到,還當我多脆弱。”
薄棠麵無表地說道,他的父親薄崢嶸一向最看重兒的能力,他小時候摔倒了薄崢嶸都不允許他喊聲痛。
“也是。”
鬱蕓飛隻好拿出醫療箱,親自給他傷口,一邊一邊皺著眉道,“你父親認為你現在的學校能給薄家發展國際人脈,你又還沒紮深,恐怕不會輕易同意你回國發展,所以,你還得多從老爺子老太太那裏下手。”
薄棠不回來不行了。
薄妄那個文盲在財團發展得越來越迅速,四叔公那一脈現在已經完全倒向他,要是連二叔公、三叔公、五叔公那三支再變立場,薄棠就沒機會了。
“我知道。”
薄棠坐在沙發上道,清俊的臉上沒什麽表,眼前浮現的還是昨晚鹿之綾和薄妄站在一起的影。
兩人顯得那麽要好。
鹿之綾甚至……都不記得他了。
他還以為,他四年前去祭拜鹿家人,會給留下一個極深的印象。
“老爺子老太太還是疼你的,你多去賣賣可憐,說想家人,吃不慣國外……”
鬱蕓飛在一旁絮絮叨叨著,忽然被他打斷,“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麽?”
鬱蕓飛不解。
薄棠緩緩抬起眼,冰冷地看向,一字一字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之綾來家裏了?”
他和鹿之綾年時有過口頭上的婚約,鹿家出事時,鬱蕓飛答應他,隻要他努力學習,繼承薄家,就有辦法說薄家人把鹿之綾給他。
鬱蕓飛的表僵了僵,隨即一派溫婉地道,“我這不是怕你學習分心嗎?而且現在不是好的嗎,來了薄家,就在你眼皮底下,你還怕跑了?”
一個寄人籬下的落魄盲,也配肖想的兒子。
想都不要想。
是不可能同意的。
“您真是這麽想的嗎?”
薄棠盯著他問道。
鬱蕓飛被他的眼神怵到,笑得僵,“當、當然啊。”
“好,那接下來我會去追求之綾。”
薄棠冷冷地說道。
“不行!”
鬱蕓飛尖聲反對,薄棠冷著雙眼掃過來,連忙放緩語氣,“我意思是,你現在應該把重心放在和薄妄的競爭上,要讓你父親知道,你比薄妄強。”
“差不多,之綾是跟著薄妄回來的,是薄妄的心腹,我要是追到,明麵暗麵我都能更輕易地算計薄妄。”
薄棠說道,向來溫和的眼裏掠過一抹沉計算。
“……”
鬱蕓飛被他這套說辭弄得啞口無言,想反對卻找不到反對的理由,“那,那你先暗地裏追,別讓你父親知道,你父親可看不上他。”
“我自有打算。”
薄棠道。
鬱蕓飛定定地看著他,有些迷茫。
這孩子是真的喜歡那個盲嗎?應該是真的,不然也不能惦記這麽多年。
但要是真喜歡,怎麽還想到趁機利用那盲去算計薄妄?
忽然發現,自己的兒子似乎已經長到不可控的時候了。
……
薄棠一直想走老爺子老太太的路子,但薄清林現在一戒備,他一出現就被砸出梧桐院。
因此,一直到四叔公大壽,他都沒能和丁玉君說上兩句。
薄家四叔公的壽宴,鹿之綾也去了,被薄清林和丁玉君強行帶上的。
丁玉君是怕一個人在家無聊,薄清林則是怕自己不在被家。
鹿之綾的份有點尷尬,但有兩位老人家的庇護,也沒人敢給一個異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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