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定了親後,宋今棠歸,來得越發勤,七日裏足足有大半是在裴府度過。
謝梔之前常去的春暉園,也常去,兩人還撞見過三五回。
那宋姑娘不知從哪兒知道了謝梔的份,麵上雖從未表過什麽,但私下裏總是抓著謝梔閑聊,說話也夾槍帶棒。
謝梔不想再招惹,便不大去春暉園了。
此刻兩個丫鬟提起,才意識到,原來這事已然傳得這麽廣了。
“放心吧,我不是去春暉園,是去前院一趟。”
“對了,再擇一個彩勝,給觀雪樓的宓奴送去,就說,祝他平平安安,一帆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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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事多,晴儀又是負責采買的,事尤其繁忙,謝梔在那兒呆了沒多久,就被趕了出來。
也問過晴儀要不要去事一點的地方伺候,可晴儀卻果斷拒絕了,說前院雖累,但卻覺得自在。
謝梔也不便強求,隻好慢慢往回走。
花園之中,雖然沒有大簇大簇盛開的花,但耐寒的植木和忍冬小花被下人搭理得井井有條,錯落有致,也十分賞心悅目。
花園角落裏有一架秋千,被侍打掃得幹幹淨淨,沒有一點兒積雪。
像秋千這等玩樂之,是隻有主子們才能用的東西,丫鬟們若是坐了,那便是大不敬。
但明麵上是這般,府裏的小侍多是十三四歲年紀,怎能沒有玩樂之心?
謝梔在老夫人院裏當差時,就曾在半夜和幾個小丫鬟一同溜出去,一個接一個在秋千上了好半晌。
想到那時的畫麵,謝梔不由得笑了出來。
見此刻四下無人,便到走到秋千略坐了一會。
雖然秋千依舊是那副樣子,但這一年多來,謝梔卻變得太多了。
回憶著在裴府一年多的時,謝梔緩緩閉上眼睛,靜靜想:
應該很快就能離開這裏了,屆時等自己有了住,一定要做一個比這更大的秋千。
“喲,一個侍,居然敢在這園中悠哉悠哉地秋千?荔淳,你真是越發膽大包天了。”
一道俏的聲音冷不丁在謝梔後響起,將謝梔拉回現實。
思緒一斷,猛一回頭,見漁正怒不可遏地立在不遠看著。
而漁郡主的旁,還站著著華貴,麵紅潤的宋姑娘。
謝梔急忙從秋千上下來,向二人見禮,
“見過縣主,見過宋姑娘。”
著漁的臉,發覺的麵不大好。
謝梔心裏約明白了是為什麽。
公主下了死命令,若是誰敢議論漁和齊頌清的事,便打死了事。
故而那事在府上捂得嚴嚴實實,並沒有多人知道。
可晴儀是個小靈通,方才便將星落院的事告訴了謝梔。
聽聞那齊頌清如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了,老夫人聽說此事之後也是震怒,還命人在府外置了宅邸,準備過些日子就他搬出去。
謝梔此刻見,心中暗道不妙。
這人心一不好時就發瘋,發瘋對象如果是,那就更恐怖了。
果然,漁開始發難,
“荔淳,你什麽意思?平日裏猖狂也就算了,如今我阿兄的未來夫人可在此,看笑話,你簡直不知恥!”
“奴婢是做錯了事,但還請縣主恕罪,奴婢的確不知有何可恥的。”
“今棠,你瞧瞧你瞧瞧,還敢頂!想著我要嫁人了,手不到仰山臺了是吧,荔淳,你等著,將來今棠過了門,看怎麽收拾你!”
聽到這話,宋今棠也笑了笑,溫聲道:
“縣主,您說得好像我是個壞人似的,遇見這種沒規矩的丫頭,我也隻能照規矩置罷了。”
宋今棠說著,對地上跪著的謝梔道:
“荔淳姑娘,念你是初犯,不如便在此跪三個時辰好了,往後,可要長長記,記得尊卑。”
“宋姑娘,如今天寒地凍,若是要讓荔淳姑娘在此跪那麽久,怕是會寒的。”
漁縣主旁的丫鬟略覺不妥,提醒道。
話音剛落,便被漁扯了扯袖子,罵道:
“你在做什麽?今棠再過不久便是世子夫人了,你這麽打臉?荔淳算什麽,以後頂多是個侍妾!”
宋今棠神本來淡淡,但聽到這侍的話,也不免肅了神:
“我說話做事,一言一行,一貫是按母親教我的來,這管家之道也是,現在是這樣,以後進了仰山臺,也是這樣,世子在外麵辛苦,我不能他有後顧之憂,荔淳姑娘,你說是吧?”
謝梔低著頭,見宋今棠那雙繡著兩顆大珍珠的彩履雲紋繡鞋已然立在了自己麵前。
抬起頭,與對方對視,
“宋姑娘說得是,奴婢此番的確有錯。”
“既然荔淳覺得我說得對,那麽、若你覺得自己是仰山臺的人,便就在這罰吧。”
宋今棠雖是笑著,可眼中卻出一寒意。
“奴婢是仰山臺的人,也是老夫人的人,若奴婢犯了錯,按理應該先稟報世子或老夫人再行置,奴婢雖然低賤,可斷然沒有一個外人來欺辱的道理。”
謝梔不卑不地站起,與宋今棠對視。
宋今棠似乎被噎住,臉上一時青一時白,縱使是修養再高的世家小姐,也掩飾不住眼中的怒火與嫉恨。
“你!荔淳!你簡直無法無天,來人,給我按住!”
漁也被激怒,抬手下人上前,便要將人摁住。
“住手!”
幾人作頓住,往聲音的來源看去。
裴泓和裴昭音兩兄妹正往這走來,停在了幾人麵前。
裴泓目複雜地了謝梔一眼,又轉對漁道:
“縣主,得饒人且饒人吧。”
裴昭音卻沒那麽好子,方才在暗,兩人無意間聽到了宋今棠的話,簡直是目瞪口呆。
這位宋姑娘好生厲害,一個還沒嫁進來的閨閣姑娘,怎生就拿出了一副做主子的派頭?
這樣的人若是給他們當了三嫂,那往後怕是要家宅不寧了!
“宋姑娘,您還沒嫁進來呢,便跑到別人家來,拿出了當夫人的譜,不嫌害臊嗎?來了這麽多日,見著我三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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