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聽了這話微微瞇起眼睛:“我想起來,你們那是不是有個地方做月亮泉?”
“有啊。”松煙印象深刻,“難找難進得很,主帶著我找了半個月才抵達。”
馮嘉:“他去那里做什麼?”
松煙:“夫人既然問起月亮泉,應是知道那個古老傳說,主千辛萬苦的找過去,當然是去喝泉水啊。”
馮嘉微變臉:“他是為誰去的?”
“為了小花。”松煙見表不對,“是主小時候老爺送他的一只……公禿鷲,陪伴主十多年,死了,主難過好久,跑去月亮泉喝了口泉水,祈愿小花下輩子還當他的寵,才好起來。”
馮嘉口的火氣都沒來得及升上來,直接變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知道了。”
“那小的去忙別的了。”
松煙走的時候一眼都沒看那盒金子。
馮嘉喊了珊瑚來,代珊瑚將金子送給去松煙。
想起松煙提到的那位烏孫國小公主,揮了揮手,讓珊瑚再多給兩倍。
曬夠了,馮嘉從桃花樹下起,過敞開的窗子往屋子里瞧。
謝攬仍在伏案看書冊,但他明顯已經坐不住了。
弓著背蹲在太師椅上,還時不時用額頭去砸桌面。
瞧著有些慘,馮嘉卻很不厚道的想笑。
心底雖然確實有所期待,但更多還是抱著陪他玩兒的心態,看他何時才會放棄。
始終認為謝攬那天晚上不過是一時沖,只為了哄好,不惜給他自己挖一個坑。
或者說他太年輕,太張揚,太不知天高地厚,將這京城的名利場看的太過簡單了。
等歷經這番折騰,或許才能令他清醒,他口中的“不就是大夫人,我掙一個給你”,實在是令狠狠心,卻也無比輕浮的一句話。
……
謝攬在馮府閉關之時,朝中關于十八寨寨主的問題爭執不休。
最終主戰派遠遜于主和派。
加上謝臨溪愿意低頭,程令紓的父親威遠將軍親自從西北回來,護送謝臨溪前往威遠道。
等同于將謝臨溪當做人質來防著十八寨,同時也想要借機勸降大寨主。
有程令紓在邊照顧著,謝攬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惜他只能和馮嘉一起,遠遠看著謝臨溪隨著浩的隊伍出城,說不上話。
兩人剛回到府上,竟然收到齊瞻文送來的帖子,邀請謝攬去參加晚宴。
多謝他上次幫忙殺死瘋犬的事兒。
謝攬置之不理,沒想到傍晚時分,齊瞻文竟親自來了,將大都督府的馬車停在了馮府的門口。
堂堂大都督的公子,京畿司的副統領,這樣紆尊降貴的來請,不去實在不合適。
馮嘉與謝攬說了半天,謝攬迫于無奈只能上了他的馬車。
馬車上謝攬與他寒暄兩句便不說話了,齊瞻文似乎也懶得理他。
隨后這馬車去到城外一莊園。
剛邁進去,謝攬便聽到不絕于耳的竹管弦和一些靡靡之音。
從大院到花園,再到宴客廳,到都是穿著暴的西域舞姬扭腰肢,使出渾解數,散發著熱辣的風。
以及一些看臉完全不認識,但一聽見名字,謝攬基本能和冊子里的人對照上的權貴公子。
看著這群公子哥酒池林放浪形骸,嗅著逸滿整座別院躲都躲不掉的奢氣息,謝攬始終面無表。
齊瞻文不顧那些公子哥的呼喚,只專心陪著謝攬一人,邊走邊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態:“謝兄果然是讀圣賢書的人,對這些異域人竟無于衷。”
搞不懂是真的還是裝的。
“我只是近來不適。”謝攬應付都懶得應付,隨口說。
這算哪門子的異域人,從小司空見慣了的。
馮嘉對他來講才更像是異域人。
“不適?也是,畢竟新婚燕爾。”齊瞻文笑的曖昧。
“齊副統領,您若有事且去忙。”謝攬停下腳步朝他拱手。
齊瞻文笑道:“招待謝兄便是今晚的頭等大事,今日這宴席就是專門為你而開的,謝兄初到京城不久,想來還不曾見識過。”
謝攬沉默不語。
“謝兄你看那位舞姬如何。”抄手游廊里,齊瞻文指著前方院中高臺上正跳舞的子,面紗下的容攝人心魂,“可是我特意從西域花重金買回來的。”
謝攬只掀起眼皮一瞅,就這也需要重金,自己上去扭兩下都比強。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沒見識。
齊瞻文見他一直不說話,試探道:“齊某將此送給謝兄作為謝禮如何?”
“齊副統領有話不妨直說。”一路走過來謝攬是真忍夠了,想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了什麼藥。
親自來接,別院后放著那麼多貴族公子哥不陪,一直陪著他,一副帶他開開眼界的模樣,簡直要惡心死他。
齊瞻文卻只是笑了笑:“或者謝兄想要其他什麼,是位還是靠山,咱們都好說,定不讓謝兄吃虧才是。”
“吃虧?”謝攬怎麼覺得他在和自己做生意?
與他說了半響,聽他不斷打啞謎,一直不解。
直到聽見附近有人小聲低語,也不知是不是齊瞻文故意安排人說他聽:“齊副統領看上了他的夫人,想他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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