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推他肩膀：“你以為那麼容易？”

謝攬牽馬走出暗巷，京城的喧囂繁華再度躍眼中。

他眺一眼皇宮的位置：“我從沒認為容易，只是相信我自己，只要我愿意努力，很有我學不會的。”

馮嘉坐在馬上看著他的背影：“可你做人不是只求快活？”

“從前我是一個人。”謝攬覺著這話問得奇怪，“如今是我們兩個，你整天在這悶悶不樂的，你讓我怎麼快活？”

馮嘉低頭踢了踢腳蹬，終于笑了。

第28章

新的方向．

這一笑， 積存于心的郁氣散去許多。

很多年遇事都是一個人熬了，邊有個男人哄著的覺還不錯。

而謝攬聽見略帶釋然的輕笑，懸了一整天的心終于回落一大半。

馮嘉了個懶腰，舒展筋骨， 忽地想起來：“喂， 你從前真沒有相好過的姑娘？那是誰教你這樣哄人的？”

“這用誰教？”謝攬費解的模樣， “自己的媳婦兒不哄，等著給誰哄？”

還有， 他很不樂意， “如今你我開誠布公，你不像從前稱我謝郎便罷了， ‘喂’什麼？”

“你本意雖沒錯，畢竟是以假份騙了我。”馮嘉坐直子， 微抬下，滿臉洋溢著驕傲， “在我這里， 可沒那麼容易揭過去。”

謝攬心道你不也瞞著我“天命”的事兒？但他好不容易才將哄好， 憋死自己也不敢再多。

“你上來吧。”馮嘉踩著馬鐙往前挪了挪， 喊他上馬， “在城外追著我跑了一下午，又不是鐵打的， 我不信你不累。”

謝攬拍了下馬脖子：“你繼續趴著， 我看你比我更累。”

馮嘉想說你坐上來，我靠在你懷里豈不是休息的更舒服？

猶豫著說不出口， 大抵是心中仍有一些抵。

但無妨的， 知道這只是小問題。

“那隨便你。”馮嘉又趴下了， 面朝他的方向再次閉上眼睛。

想起馮孝安說要給謝攬一個家。

謝攬只是在京城沒有家罷了， 他的家在西北。

以謝攬的格來看，他父親待他應也不錯。

真正沒有家的人是才對。

“夫君。”忽地又開口。

謝攬頓了一會兒才回應：“嗯？”

“咱們夫妻約法三章的，往后要對彼此坦誠，不論任何事都不可以瞞對方，尤其是不能打著‘為你好’的旗號，行不行？”

“都聽你的。”

……

回到馮府里，馮嘉先洗了個澡解乏，才想起來派管家去將銀子送去戶部尚書府，還給薛綻。

之后張羅著搬了張睡榻放在新房里。

明白了謝攬之前說的“需要時間”是什麼意思，知道他對更多的還是一份責任。

而現在更是一副無所謂，順其自然的態度。

不過思量再三，又讓家仆將睡榻從外間挪到室里來，與睡床挨得不遠。

謝攬神經繃了一天，又追著快馬跑一下午，挨著睡榻幾乎就要睡過去。

突地想起一件事：“娘，我需要你幫我找條路。”

“什麼路？”馮嘉正對鏡梳發，從鏡中看到他趴在榻上，臉埋進枕里。

暴之后，他是一點兒也不裝了，隨得很。

“做大的路。”謝攬的聲音帶著濃濃困意，“依照你原本的計劃，我在大理寺一步步晉升這條路……行是行，但肯定會很慢，你腦子想想看，還有沒有其他路走。”

他對京城場了解不多，遠不如。

且思慮周全，必定能給他找出一條最適合他走的路來。

他再去努力，方能事半功倍。

“你是認真的？”馮嘉著梳子轉看他。

原本以為他只是在哄自己開心，可瞧他都困這幅模樣了，還惦記著此事，竟是說真的不？”

“除了裝作我義兄時撒的謊，我哪句話不認真？”謝攬可不許小瞧自己，“不信的話我立個字據給你。”

說著他要起來，馮嘉起走過去將他按下：“我信就是了，你睡吧。”

謝攬便又睡著了，沒多久再次被靜驚醒，掀開眼皮兒瞧見馮嘉蹲在榻邊正往他手背涂抹藥膏。

他想說這點小傷不礙事，松煙瞧見都會嫌浪費藥膏的程度。

但他許是太困了張不開，噙著笑意繼續睡。

馮嘉幫他涂完藥，開門出去找珊瑚代了一些事。

也困得厲害，早早睡了，第二天又黑起床。

……

謝攬迷迷糊糊中，覺到打開了房門，隨后進來不仆人不停往屋里搬東西。

等他起床出去外間一看，案臺附近竟多出兩個書架，堆滿書冊。

他心生不妙，呆立在原地不太敢上前。

“醒了？”馮嘉從院中走回房間里來，手里拿著他用來下聘的那柄苗刀，“還給你。”

謝攬凝視手里的刀，不手去接：“你還是打算與我和離？”

馮嘉不解釋，只將手中窄長的苗刀塞給他：“我幫你請了京城一位名教頭，最擅長使這種刀。”

謝攬松了口氣：“不用為我找陪練，沒意思。”

馮嘉笑道：“不是陪練，是來給你當師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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