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過,沒抓到。”閻王愁覺得謝酒問了一個很低級的問題,因而他的語氣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鄙夷。
謝酒卻是雙眼盈盈笑著看他。
閻王愁對著這樣的一張笑臉,莫名讀出了些什麼,讓他也不由深思了起來,片刻后,他冷淡無緒的眸子頓時變得暗沉憤怒。
當初是打算殺了他為父母報仇,再自戕的,刺的那一劍沒留,讓他昏迷了好些日子。
在他昏迷的那些日子里,州府派兵去過猛山,他底下的人為護著他和兵打了起來。
猛山易守難攻,兵士不是他們的對手,卻也鬧出不小的靜。
他沒殺人,自是不會伏法,但他們是山匪,和府對抗下去,他很難再安然在猛山待下去。
他不想離開猛山,在這里。
所以他子略好后,便帶著全部銀票去了知府的書房,將劍架在了知府的脖子上。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恐嚇和那些銀票起了作用,知府才將此事給平息了下去。
現在想來確實太順了,殺害朝廷命的案子,一個知府怎能輕易就將事了下去。
小梨剛剛的代,他聽得清楚,也確信在他們刑訊下不會說謊。
知府和小蘇縣令就是真兇,那他們定不會將父母死亡的真相如實上報。
極大可能是隨意給父母的死編造了一個理由,再舉薦堂兄頂替縣令位置。
謝酒見他想得出神,站起時扯了扯他的袖,示意他跟上,兩人出了地下室。
封芷蘭依舊站在柜旁,見出來朝點了點頭。
謝酒會意,肯定閻王愁心中所想道,“他們很清楚你不是殺人兇手,若強行捉拿你,你肯定會起反抗,你們山上的勢力不薄,真鬧起來,定會驚朝廷。
那蘇縣令被土匪殺害
的事就瞞不住,一旦朝廷派人下來,他們擔心會被查出真相,所以他們比你更害怕事鬧大,你夜闖知府書房順勢給了他們平息此事的理由。”
“該死,我被騙了。”閻王愁頓時眸中殺意涌。
“你雖想找到真兇,但你滿腔心思都在蘇夢上。”謝酒頓了頓,“察覺不出也正常,當局者迷。”
這話安得沒什麼誠意,謝酒繼續往正廳走。
閻王愁跟上,“理由?”
謝酒知道他問的是知府和蘇夢堂兄殺死蘇父的理由,沒有立即回復,到了正廳,見陸卓李盛一行人已經等在正廳。
閻王愁無心去管謝酒的人為什麼會找來自己的小屋,他只想等謝酒快些解。
謝酒則問陸卓,“如何?”
“他在縣衙,但沒見我,只打發了師爺敷衍了事。”陸卓回答。
謝酒讓他打著他外祖父戶部侍郎的名頭去見小蘇縣令,要求在本地買一千畝上好良田,屆時收可分他一。
正四品的戶部侍郎在京城不算高,可對于一個小小縣令來說,那也是需要結討好的存在。
陸家在玉幽關這些年,備關照,縣令很大程度也是看在外祖父這個戶部侍郎的面子。
可小蘇縣令卻毫不將他看在眼里,連見都懶得見,只能說明,他后有更大的靠山,且這靠山與外祖父還不是一派的。
大夏朝明面上一派和諧,暗地里卻分為兩派,一派追隨曹家,一派忠于當今陛下。
外祖父追隨的是陛下
,那小蘇縣令就只能是曹黨一派。
閻王愁不知他們說的什麼,不耐催促道,“理由?”
謝酒聽了陸卓的話,心里亦有了答案。
這才回了閻王愁的話,“稅務,知府想瞞下城中真實稅收,蘇夢的父親不配合讓他了換人的心思,而的堂兄恰好有野心,兩人一拍即合。”
這是前世閻王愁告訴自己的,但謝酒覺得一個知府還沒達到手眼通天的本事,能瞞下整個府城的稅務。
一時拿不定知府后的人是曹黨,還是忠皇黨,忠于皇帝的員也未必是清,這才讓陸卓去試探小蘇縣令。
如今心中明了,便對閻王愁道,“知府是曹首輔的人,也就意味著這瞞下的稅務有一大半是進了曹家的錢袋,你殺知府就是與曹家作對,你們這個仇不容易報,但我會幫你。”
閻王愁年時隨著家人居,生活簡單,家門被屠后他又做了土匪,殺富劫財,手多過于腦,沒經歷過那麼多彎彎繞繞。
如今聽說這里面還牽扯到京城高,頓時有些頭大。
同時,他不得不對謝酒懷疑,一個突然出現的子,對他們的事知之甚多,會不會是曹家的對手借此來利用自己?
因而他對謝酒后面說的話起了疑。
他冷眸投向謝酒,“證據?”
謝酒緩緩勾,“證據就是知府和小蘇縣令手中真實的賬冊,以及往來書信,這些還需的你親自去拿。”
閻王愁的功夫好,對知府府邸和縣衙也比他們悉,他去那些最合適不過。
若一開始就讓他這些,他不會配合的。
所以才讓他先審訊了小梨,親耳聽到真兇就是蘇夢堂兄
和知府,但小梨終究只是個丫鬟,不會知道更深層的東西,所以謝酒一步步引導他問理由找證據。
閻王愁想要幫蘇夢報仇,就會用心挖出背后的一切,一旦確定自己所說況屬實,哪怕知道自己對他另有圖謀,他也會同自己合作,他對蘇夢的事從不含糊。
且他不是個墨跡的人,當即就往外走,謝酒了解他子,早有防備,再度拉住他的袖嗎,無奈道,“天即將亮的時候,人的警惕會放松,那個時候是找東西最好的時候。
現在還有些時間,我們仔細規劃,事關你和蘇夢的未來,不容有失。”
后面這句話讓閻王愁瞬間變得乖順,他坐到了謝酒邊,虛心求教,“怎麼做,你說。”
謝酒道,“兵分三路,你去知府府上,再給我一個輕功好的對縣衙悉的人,帶著我的人去縣令府上。
這是避免打草驚蛇,他們將東西藏的更深,所以你們最好這一次就將東西拿到手。”
“可以。”閻王愁點頭,“還有一路。”
“還有一路,便是我帶著小梨去見蘇夢,讓小梨告訴真相。”
“你等我一同去。”閻王愁眉宇間有些擔憂,“會難。”
當初痛苦自己殺了父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若讓知曉真正殺父母的是一直信任的堂兄,一樣會不了的。
他想在邊。
謝酒看穿他心思,但想到自己后面的計劃,眉眼冷冽,“若你們不想有未來,你盡管打我的計劃。”
謝酒中他的肋,他舍不得難,同樣他更盼著他們有未來。
他指了一個人給謝酒,兩路人馬很快就離開小屋,往各自目的地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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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