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奚舟皺眉,還有些猶豫。
“你一個男兒郎,怎麼婆婆媽媽的!”
姜嶠著嗓音嚷了起來,直接拽過霍奚舟的手,將銅錢綁在了他的手腕上,隨后又起袖袍,出自己的銅錢手串。
兩只手并排湊在一起,一個骨節分明,一個卻是白白,還有些乎乎的。
“你之前不是說了嗎,要跟我拜把子。“
姜嶠哼了一聲,“我答應了。從今往后,你只要一直待在我旁邊,那這三枚銅錢不就等于沒有拆開?”
霍奚舟著手腕上纏繞的銅錢,想了想,終于沒再推辭,“也好。”
日上三竿,暖融融地灑下來,兩個年并肩坐在廊下,曬了半日的太,才被夫子回青冥殿。
散學后,姜嶠沒忘記許采的囑咐,主邀今日剛拜把子的兄弟霍奚舟去葳蕤軒。
誰料兩人剛走到半路,竟是在花園里就遠遠地瞧見了許采。
“阿母……”
姜嶠剛想跑過去,卻見許采被幾個宮人押在了地上,而不遠,袁貴妃正頤指氣使地說著什麼,還一把拔下了許采發間的鎏金纏枝步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姜嶠僵在原地,還未反應過來,袁貴妃已經領著宮人揚長而去,唯獨留下跪坐在地上拾撿步搖碎片的許采。
“……對不住,今天不能帶你去葳蕤軒了。”
姜嶠抑著緒,低聲說了一句,“你先出宮吧……改日我再帶你去見阿母。”
語畢,便頭也不回地朝許采跑去。
霍奚舟果真沒有再跟上去,但也沒有離開,而是遠遠地著,見那母子二人互相攙扶著一起離開,心竟是有些復雜。
回到霍府,霍靳和霍夫人都已經等在了府門口。他們擔心了一整日,生怕霍奚舟在宮里得罪了貴人,如今看見霍奚舟沒有缺胳膊,才松了口氣。
“五皇子如何,可好相?”
霍夫人問道。
霍奚舟想了想,看向霍夫人邊的霍青蘿,“他……和青蘿差不多。”
聞言,霍靳又開始吹胡子瞪眼,“那位雖不寵,但好歹也是皇子,跟你妹妹有一一毫的相似之麼?”
霍奚舟啞然,一時也有些答不上來。
“禍從口出,你往后在宮里還是說些話。”
霍靳連連搖頭。
許采最的鎏金纏枝步搖被袁貴妃砸斷,姜嶠自是不肯善罷甘休。
第二日,便趁著兩堂課中間的空當,悄悄溜出了青冥殿,甚至想辦法甩開了霍奚舟,獨自一人去了袁貴妃每日的必經之路,在石子路附近布了個陣法。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袁貴妃便牽著三公主出現在了石子路盡頭,一步一步踏姜嶠的陣法中。
彼時,姜嶠就躲在樹后,看著們一個個被嚇得花容失,心中竟還有些得意。
可沒得意一會兒,便聽得后傳來一聲“皇帝駕到”,臉上的笑霎時僵住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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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兩相歡(五)
袁貴妃是寵妃, 三公主又是最得寵的兒,皇帝遠遠瞧見二人跟見了鬼一般,在石子路上橫沖直撞, 著急忙慌地停了步輦,快步趕過來。
父皇一到, 這事便是要鬧大了……
姜嶠心里一咯噔,慌忙搬起自己腳邊的花壇挪了個位置, 悄無聲息地破了陣法。
“陛, 陛下!”
袁貴妃驚魂未定地跌坐在地上,花容失,一轉頭看見皇帝,更是哭得梨花帶雨,“陛下救我……”
三公主也哭著撲到了皇帝懷里, 噎噎地著父皇。
皇帝一手摟著一個, 先是心疼,隨后便是怒不可遏, “定是有人在行巫蠱之,給朕搜!翻遍園子也要將此人搜出來!”
姜嶠一驚。
不知為何, 腦子里忽然閃過幾個畫面, 心中也生出一種不好的預。突然意識到這次胡鬧或許是真的沒拿好分寸,父皇恐怕會真的問責于, 而且不止是足那麼簡單……
姜嶠下意識想要逃,可前后都有搜查的軍和宮人, 一時間,竟是避無可避。
眼見著便要被揪出去, 姜嶠的后領卻一, 整個人忽地騰空起來。
驀地瞪大眼, 剛要張口驚,卻被一只手掌捂著堵了回去。再回過神時,竟是已經搖搖晃晃地坐在了樹杈上——
姜嶠怔怔地垂眼,只見軍們正好從的腳底下經過,登時屏氣凝神不敢再出聲。
見冷靜下來,那只覆在上的手掌也慢慢移開。
姜嶠僵地扭頭,正對上了霍奚舟的目。
霍奚舟挑了挑眉,豎起手指比了個噓的手勢。
“父皇……阿聲害怕,阿聲想回宮……”
不遠,三公主哭哭啼啼的,皇帝終于松口,讓軍繼續搜查,自己則帶著們浩浩地從花園離開。
姜嶠氣都不敢地坐在樹上,死死拽著霍奚舟胳膊擋住自己,只出驚慌的一雙眼,始終追隨著樹下來來回回的人影。
不知過了多久,附近才沒了宮人和軍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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