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刷刷的刀刃出鞘聲響起,刀尖全都對準了鐘離慕楚。
在場的其他賓客,除了與越氏好的世族尚且還算淡定,其他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慌了。
而鐘離慕楚只是眸微,面上卻并未出什麼驚愕之,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仍是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
“什,什麼況?”
姜昭忍不住低聲音問霍奚舟。
霍奚舟冷笑一聲,提著他退到了一旁,“與你無關,在這兒看著就好。”
姜昭心中原本還有些害怕,聽了霍奚舟的話,卻突然安心了不,鎮定地整理了一下上的龍袍。
越旸從桌案后繞了出來,目死死盯著鐘離慕楚,那眼神充滿了怨毒狠,恨不得下一秒就將他碎尸萬段一般。
越旸走近,隨手奪過一個軍的刀,將鋒利的刀刃橫在鐘離慕楚頸間,隨后才啟,用只有附近寥寥幾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你鐘離氏有再多眼線,再多暗樁又如何?如今這城中的軍都為本王所控,今日便是你鐘離氏滅族之日!”
“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殺了你……你辱殺晚聲的這筆賬,我會一點一點跟你討回來!”
越旸幾乎將字句咬碎。
鐘離慕楚輕嗤了一聲,“蠢貨。”
越旸震怒,目眥裂,“你說什麼?!”
鐘離慕楚掀起眼,薄啟合,重復了一遍,“蠢,貨。”
他忽地舉起手,拍了兩下。
下一刻,宴廳外驟然響起幾聲如雷貫耳的炸聲。
越旸眸驟,轉眼朝廳外看去。
外面煙塵四散,一片狼藉,軍和那些賓客都遭了殃,有的運氣不好,直接被炸了幾塊,有的運氣好些,則只是了些皮傷。
“你在府里埋了火?!”
越旸難以置信地。
“你既栽了我一個謀反的罪名,那我今日便當仁不讓,趁著今日,真的反了吧。”
鐘離慕楚收回視線,淡淡道,“你不會以為,鐘離氏撐至今日靠得便只是眼線和報?你可知這些報意味著什麼?”
他輕輕地拍了兩下手。
下一刻,早就在鐘離府埋伏著的將士們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鐘離府的大門哐當一聲闔上。
看清那些將士的鎧甲紋路,越旸更加震驚,“定州軍?!”
一直護著姜昭在角落中的霍奚舟,看見定州軍,也終于覺察出事態超乎他預想中的發展,眉宇不自覺蹙。
定州軍是距離建鄴最近的一支駐軍,在靖武帝尚未采編流民組建晉陵軍時,定州軍才是抵抗胡人的主力,如今雖暫退前線,但實力仍然不容小覷。鐘離氏從前與定州軍是有些關系,但自從鐘離延被死后,便再無瓜葛,沒想到鐘離慕楚竟能調定州軍……
轉眼間,府的形勢天翻地覆。越旸掌控的軍被穿戴著盔甲、手執刀槍的定州軍殺了個片甲不留。
“掌握了一個人的,就等于掌握了一個人的命門。”
鐘離慕楚冷笑著,已然是最后贏家的姿態,“掌握了天下人的命門,才能坐到那萬人之上的位置。越旸,你覺得自己配嗎?”
越旸被激怒,猛地揚起手里的刀,就要朝鐘離慕楚的要害扎去。
只聽得“嗖”地一聲。
一支印著定州軍暗紋的箭矢貫穿了越旸的膛。鮮瞬間染紅了他的白,他手里的刀也“當啷”一聲落地。
“堂,堂姐夫……”
姜昭早在火炸響時便已經嚇呆了,如今看見越旸中箭倒地,更是搞不清楚狀況,一,跌坐在了地上。
鐘離慕楚往前走了幾步,半蹲下,看向越旸。越旸里不斷噴涌著鮮,一雙紅的雙眼死死瞪著他,含糊不清地嘶吼著,“鐘……離,慕楚!”
鐘離慕楚著他笑,“日日悼念著姜晚聲,如今終于能下去陪了,難道你不高興嗎?只是可惜,見著你,怕是都要后悔自己當初投了井……”
“是你,是你……”
越旸又嗆咳出一口。
“是自找的。”
鐘離慕楚緩緩攥住越旸前的箭頭,低聲音道,“糾纏了我那麼多年,我早就不了了。阿嶠為了救一命,才將賜婚給你,卻不料這也沒能斷了的心思。看鐘離氏幾乎被滅了滿門,竟然還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想要給我下蠱,讓我為的幕之賓……汾郡王,這些你知道嗎?”
越旸的雙眼瞪得越發用力,眼神已經開始失焦,兩只手掙扎地撲棱起來。
“還有,”鐘離慕楚不疾不徐地說著,語調平緩,嗓音卻沒什麼溫度,“你可知服了藥,與那些侍衛顛鸞倒時,口口聲聲喚的是誰的名字?”
他頓了頓,眼中的憎惡幾乎快要溢出來,猛地一抬手,將越旸口的箭拔了出來,“當真令我惡心。”
越旸終是氣絕亡,死不瞑目地躺在泊中,上的翩翩白被浸染了。
鐘離慕楚丟開箭矢,勾了勾,笑著吩咐道,“今日來參宴的賓客,通通格殺勿論。”
語畢,他忽地想起什麼,轉頭看向宴廳角落里的霍奚舟與姜昭,后知后覺地補充了一句,“啊,包括你們,武安侯和陛下。”
鐘離慕楚臉上還沾著跡,可表卻又恢復了往常的溫潤和,甚至還著些愉悅。他牽著紅綢,引著姜嶠朝后退去,數十個定州軍齊刷刷地包抄了上來,將霍奚舟與姜昭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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