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奚舟神冷淡地收回視線，轉便要走，“我邊，留不得你這種人。”

彥翎霎時慌了，一下撲了過去，死命抓住了霍奚舟的擺，“侯爺，我怎麼會背叛你呢侯爺！我們自小一同長大，我甚至可以為了你豁出命……侯爺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只要你愿意將我留下，如何懲我都可以！”

霍奚舟垂眸，定定地了他半晌，“若留下，我會將你給姜嶠。”

彥翎僵住。

“如果離開，此刻就能毫發無傷地離開將軍府。”

霍奚舟轉，眉目間覆上一層似有若無的翳。

若他早些將自己心中的疑慮告知彥翎，若他能在彥翎第一次對姜嶠下手時，便以示懲戒，若他昨日沒有被姜晚聲的死沖昏頭腦，將那瓶合歡散帶宴廳……

彥翎固然有錯，但若非是他這個做主子的先犯了過錯、給了可乘之機，事也未必會落至這個境地。所以，他本打算放彥翎離開，無論姜嶠想要如何置，由他擔下就好。

“侯爺！”

就在霍奚舟即將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后忽然傳來彥翎的叩首聲，“屬下愿向云娘子請罪——”

***

姜嶠渾渾噩噩地睡了許久，再次醒來時，眼前一片昏昧，渾上下都傳來不適的酸痛，略一作，便牽連全。

強撐著坐起，這才發現有人幫換了一干凈卻完全不合的黑寢，袖口也長出一截，一抬手，那袖便沿著小臂落到了肘彎，出一雙手腕。

手腕上的銀鎖鏈已經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圈被出的痕，此刻卻敷了厚厚一層傷藥，散發著一淺淡的味。

姜嶠掀開上的被褥，便見自己一只卷到了膝蓋上，上的傷口也重新包扎過了。

作頓了片刻，才傾掀開床帳，朝帳外掃了一眼。夜深深，霍奚舟的臥房只點了一盞燈，燭火小幅度地曳著，線昏暗。

推門聲忽然響起，姜嶠微微一，抬眸正對上走進來的霍奚舟。

霍奚舟也沒想到醒了，步子頓住，目深深地落在姜嶠上。

子臉發白地坐在榻沿，青凌地披垂在肩側，上穿著他的寢，領松散著，出了細長的脖頸和肩下的鎖骨，這兩印著不曖昧痕跡，雖比今晨淡下了些許，卻仍是十分顯眼，似乎在昭示著他的“罪行”。

霍奚舟眸一深，移開視線，“醒了？”

姜嶠的視線再次及霍奚舟空空如也的頸間，眸深了深。銅錢的事，似乎一提起來，霍奚舟便會發瘋，所以此刻只能暫且放下，徐徐圖之……

“可要用飯？”

霍奚舟端著一盞茶走近，遞給姜嶠。

姜嶠抿了抿干的瓣，卻沒有手去接，“還有一件更要的事。”

***

白茫茫的雪地里，彥翎赤/著上半，背上捆著一摞荊條跪在主院外，凍得瑟瑟發抖，卻不吭一聲。

有幾個下人從院外經過，當即被嚇了一跳。不過片刻，不明狀況、聚集而來的下人越來越多，都在紛紛猜測，彥翎究竟做了什麼惹怒了侯爺，才被如此懲罰。

不知過了多久，霍奚舟臥房的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眾人不約而同抬頭去，只一眼就屏住了呼吸。

風雪中，姜嶠披著那件榴紅斗篷緩步走了出來。素面朝天，青如瀑，雖沒有梳妝打扮，可眼波流轉間，卻比從前更多了幾分靡艷和清，但又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覺，讓他們不敢細看。

榴紅的擺在雪地中拖曳，發出簌簌聲響。

姜嶠走到彥翎面前站定，垂眼看向他，“負荊請罪，大可不必。我有自己的法子。”

彥翎覆在雪地上的雙手微微收，攥了一掌心的碎雪粒，“彥翎這條命，聽憑娘子置。”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彥翎直起，被凍得青紫，聲音也止不住地發，“娘子會為阿滿報仇嗎？”

“……”

姜嶠沉默。

“阿滿還在襁褓里的時候，便是由我照看的。學會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哥哥……我一直拿當親妹妹……如今我是不能為報仇了，只侯爺和娘子能手刃仇人……”

半晌，姜嶠點了點頭，“知道了。”

轉回到了廊下，霍奚舟已經站在房門外，手里拿著弓箭。

姜嶠低垂著眼接過弓箭，一旋，抬手拉滿弓弦，箭尖直指雪地中負荊請罪的彥翎。

寒風吹頸間的白圍領，約出了霍奚舟昨夜留下的痕跡。而始作俑者就站在一側，目一瞬不瞬地落在姜嶠上。

霍奚舟至今還記得，他在建鄴城里，第一次帶姜嶠去獵場時的景。那時的許云皎，拉不開弓，箭一離弦就砸在了地上……

“嗖——”

利刃破空聲響起。

伴隨著院外傳來的驚呼聲，彥翎的口正中一箭，倒在了雪地中。

霍奚舟側眸去。

風雪迷眼，他終是松了口氣。

***

回到臥房，姜嶠便一步一步緩慢地朝暗室口走去。

眼看暗室的機關已經近在眼前，的胳膊卻忽地被人攥住。

“去哪兒？”

霍奚舟垂眸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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