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嶠自然毫不猶豫地要選霍奚舟,可剛踏了一步,便被鐘離慕楚的眼神釘在原地。
與鐘離慕楚虛與委蛇了多年,姜嶠對他的“病”不說一清二楚,但也是十分了解,此刻這般神態分明就是——若膽敢違逆他的心意,便立刻濺當場。
姜嶠的手了,腳下的步伐也不由放緩。短短一段路,竟是走出了黃泉路奈何橋的悲壯。最終咬著牙,心一橫,徑直從鐘離慕楚和霍奚舟中間穿了過去。
“我喜歡這件。”
姜嶠挑了一件天水碧的紗,迅速低眉斂目地退開,不敢看兩人的臉。
“在哪兒換裳?”
姜嶠抱著衫,匆匆走到掌柜面前。
掌柜連忙殷勤地引著姜嶠往樓梯口走。“在樓上,娘子小心臺階。”
不愧是東都最大的坊,這霓裳閣在二樓專門設了一排供客人換裳的單間。
姜嶠從門口經過,略地掃了一眼,便見那些單間雖面積不大,里面的陳設卻是一應俱全——用雕花木架托著的鏡屏,盛著木梳和妝口脂的妝奩,桌上還擺著些點心果子和茶水,角落里的熏爐正焚著檀香。
姜嶠尋了最角落的一間,推門而。倒是沒有急著換裳,而是先在桌邊坐下,喝了口茶,緩了緩緒。
看見鐘離慕楚與霍奚舟站在一起,仍是張地手心冒汗。可顯然,鐘離慕楚既沒有立刻要置于死地的意思,也沒有當著霍奚舟的面穿份的意思。那他現在究竟想要做什麼?
是又想將他當做砧板上垂死掙扎的魚,要再戲耍一番再手起刀落嗎?
倒也是他的子。
不過,無論鐘離慕楚是別有所圖,還是只想慢慢折磨,對于姜嶠來說,其實都是好事。只要一日一日的拖下去,總歸能找到機會。
從前在皇宮里,尚且能在鐘離慕楚手下尋得一生機,如今亦然。
給自己打完氣,姜嶠表總算沒那麼沉重了。捧著裳緩緩起,繞到鏡屏后,寬解帶。
剛將外裳從肩頭褪下了一半,鏡屏那一端的門竟是突然被人推開。
姜嶠驚了一跳,慌忙轉,一把攏起外裳,死死捂住,“誰?”
還未等看清來人,手腕便是一,整個人被一下從鏡屏后拉了出來,抵在了門板上。
姜嶠只覺得一陣暈眩,下意識就要張,可下一刻,眼前忽然一暗,瓣就被死死封住。驚呼聲被盡數堵了回去,只剩下含糊不清的一聲唔。
悉的清冽香氣撲面而來,在鼻尖縈繞,姜嶠重重一,驚愕地抬眸,目便是一雙再悉不過的冷淡眉眼。
意識到是霍奚舟,姜嶠先是愣了愣,垂在側的手微攥,沒敢輕易掙扎,只是僵地承著那上的廝磨。
直到察覺到這次的吻并非淺嘗輒止,那冰涼的越發深,就快要撬開的齒,才猛地回過神,用沒有被桎梏住的那只手推著霍奚舟的肩膀,推拒起來。
霍奚舟作頓了頓,被推開稍許,垂眸向姜嶠,眼底此刻仿佛燃著火似的,還含著幾分郁氣。
姜嶠不安地別開臉,皺了皺眉,啞著嗓音道,“侯爺嚇到我了……”
可這一次,霍奚舟卻不打算輕易放過。
不等把話說完,霍奚舟就抬手住的下頜,有些強地將的臉又擰了回來,再次低頭近,撬開了的舌。
與前幾次相較,他此刻鉗制的作明顯更加霸道,吻得也越發兇狠,令姜嶠再無還手之力,只能靠著門板閉上眼,子微微發抖。
耳畔的所有聲音仿佛都靜了,只剩下令人面紅耳赤的親吻聲,有那麼一刻,竟讓姜嶠產生了一種錯覺,就好像與這世間的聯結僅剩下霍奚舟,一切都在由霍奚舟掌控,就連的命也要仰人鼻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姜嶠就快要不過氣的時候,霍奚舟才松開了,微微往后撤了些距離,卻仍是將困在懷中,直勾勾盯著,吐息也有些不穩,“這就是你說的不會給我添麻煩?”
姜嶠急促地著氣,臉漲得通紅,半晌才反應過來,“我沒有……”
“背著我跟別的男人一起雙對、招搖過市,這不是麻煩是什麼?”
霍奚舟的聲音里帶了些咬牙切齒。
若不是彥翎派人通知他,他當即趕了過來,今日姜嶠便要穿著鐘離慕楚挑的裳,兩人如夫妻眷似的同游東都了。
一想到這兒,霍奚舟更加惱恨,忍不住又將頭埋在了姜嶠的頸側,瓣落在在外的鎖骨上,用力地吻了幾下。
姜嶠剛恢復平穩的呼吸瞬間又了,渾的汗幾乎立了起來,聲音也在發,“我也不愿意,不信你去問彥翎,是他非要跟著我出來……”
霍奚舟知道說的是實話,方才彥翎一見到他便將什麼都說了,還故意渲染了當時的氛圍,姜嶠有多為難,鐘離慕楚就有多可惡。
“那為什麼不穿我選的裳?”
霍奚舟又開始算起了第二筆賬。
姜嶠既沒選他的,也未選鐘離慕楚的,顯然是權衡之舉。但這一碗水端平的姿態卻是令他尤為不爽,在姜嶠心中,難不他們倆竟然還是同樣的分量不?
姜嶠垂著眼,小聲道,“因為我更喜歡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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