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缺缺地耷下眼,敷衍地答道,“隨意,鐘離公子自己決定便好。”
鐘離慕楚畔的笑容微微凝滯。
他緩緩放下茶盞,突然覺著這里的茶水然難咽,眸底的冷意登時更深了一層。他猛地抬手,袖一揮,便將桌案上的所有茶盡數掃了下去。
那名貴的瓷盞嘩啦啦墜地,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滾燙的茶水也瞬間鋪了出來,轉眼浸了馬車的地毯,升起一眼可見的裊裊熱氣,而那碎裂的瓷片也沾著茶水濺上了姜嶠的。
作者有話說:
細節滿滿的修羅場……
姜嶠眼里的鐘離慕楚:死敵
霍奚舟眼里的鐘離慕楚:敵
第33章 醋意
姜嶠一驚, 駭然轉頭。
車外隨行的人也聽到了這個靜,彼此對視一眼,紛紛轉頭看了過來, 卻只瞧見從車簾底下摔出來的碎瓷片。
“郎主?”
牧合喚了一聲。
“無事。”
鐘離慕楚淡聲道,“不過是云娘子失手打碎了茶, 再換一套上來。”
現在是連這點小事都要栽贓到上了嗎?
姜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鐘離慕楚,眼里不自覺帶了些惱火和憤恨。
可對上鐘離慕楚那雙幽深莫測的眸子, 頓時又失了底氣, 只能不甘地垂下眼。
走在牧合邊的彥翎不放心地,“娘子,沒事吧?”
下心的惱恨,姜嶠平靜地回答,“沒事。”
摔碎了一整套茶, 又見姜嶠臉上出了悉的驚懼和忍, 鐘離慕楚的心里這才終于好了些。
他靠向車壁,眸落在姜嶠的擺, 只見那輕紗被碎瓷片劃了幾道口子,還沾了深的茶水。突然想到什麼, 他揚起角道, “這下倒是有個好去了。東都最大的坊霓裳閣,便先去那兒為你買裳換上吧。”
還不等姜嶠拒絕, 鐘離慕楚便揚聲向外吩咐,“去霓裳閣。云娘子的裳被瓷盞劃破了, 要去換新。”
“……”
姜嶠出一言難盡的表,卻也知道鐘離慕楚的決定不是自己能更改的, 干脆閉上了。
彥翎伴在車旁, 表頓時有些微妙。想了想, 他一邊走,一邊招來一位自己人,在他耳畔低聲說了句什麼,便見那護衛轉離開了隊伍。
馬車繼續往前,牧合很快為鐘離慕楚遞了一套新的茶上來。
待茶在桌上擺好,鐘離慕楚看了姜嶠一眼,“許久沒喝過阿嶠的茶了。”
姜嶠皺了皺眉,沒有立刻作。
鐘離慕楚又開口道,“過來。”
這一回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
姜嶠咬了咬,最終還是慢慢地挪了過去,卷起袖口為鐘離慕楚烹茶。
車一片沉寂,只余下汩汩的茶水聲。
姜嶠本就不想跟鐘離慕楚多說什麼,一門心思烹著茶,而鐘離慕楚則靜靜地看著,目自上而下地打量著,似是要將整個人看穿。
饒是姜嶠再專心致志,也無法忽視那道視線,作也變得十分不自在。
“我和鐘離瀟自詡是這世間為數不多的聰明人,卻沒想到這麼多年,竟被你這愚弱之人耍得團團轉。”
鐘離瀟便是鐘離皇后的名諱……
姜嶠的作頓了頓。
著那皎若秋月的面容,鐘離慕楚眸微,“阿嶠藏得可真是深啊,若舅舅早些知道你不是個皇子,而是位公主……”
“是公主又如何?”
姜嶠終于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鐘離慕楚,“難道舅舅知道我是公主,見我第二面時,就不會喂我吃那有毒的油餅了嗎?”
鐘離慕楚啞然,很快又心愉悅地笑起來,“不會。那時給你下毒,跟你是皇子還是公主可沒有關系。”
姜嶠面無表地收回視線,心中暗道。
——那還說個屁。
在鐘離慕楚眼里,與牲畜可能都沒什麼差別,遑論男。至于下毒的緣由,也是后來才知道,當初是一句“舅舅與母后生得一樣漂亮”犯了鐘離慕楚的忌諱。
“都多年前的事了,阿嶠還記仇呢?那日舅舅也沒真想毒死你。”
姜嶠抬手斟茶。
鬼扯,若不是鐘離皇后及時趕到,早就一命嗚呼了,還得到今日在這兒看他演戲?
“若早知道阿嶠是位公主,舅舅對你說不定會心些。”
鐘離慕楚接過姜嶠遞來的茶,笑著道。
姜嶠扯了扯角,“姜晚聲也是公主,怎麼不見舅舅對心?”
鐘離慕楚眸微頓,冷哼了一聲,“我說過了,是自作孽不可活。”
姜嶠也不打算再跟他掰扯,烹完茶便默默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馬車很快到了霓裳閣門口,那陣仗甚至驚了樓上算賬的掌柜。掌柜匆匆趕到門口,瞧見那馬車四周華貴的錦緞,便知車的主人來頭不小。
牧合上前低聲說了句什麼,那掌柜立刻喜形于,轉頭吩咐伙計,先是將店的其他客人都請了出去,讓他們改日再來,又將店最上等最貴重的裳全都擺了出來。一切布置妥當,掌柜才領著所有伙計站在門口迎客。
姜嶠跟著鐘離慕楚下了車,掌柜一看見他們倆,就立刻迎了過來,“貴人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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