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提到寧惜,江律踢向綠植的腳,僵在原地。
退后兩步,他皺著眉坐到滿是落雪的臺階上。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傅錦年注視他片刻,想要說什麼,話到邊又咽回去。
江律和寧惜走到今天,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傅錦希。
此時此刻,他又有什麼臉面,在江律面前提起寧惜呢?
“那我先回去,有什麼事你隨時再聯系我,寧忱的案子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傅錦年啟車子離開。
別墅門前,重新安靜下來。
江律坐在臺階上,注視著半空中飄揚的飛雪,整個人如雕塑一不。
雪不知何時已經下大,紛紛揚揚,有一種難以名狀的。
他知道。
寧惜是喜歡下雨的。
他們一起去雪的時候,兩人還計劃過。
等到燕京也下雪的時候,他們一定要時間去郊外雪,在雪地里燒烤。
可惜……
這一切恐怕再也不會實現到。
江律低下頭,抬起兩手撐住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任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頭上、肩上。
有人踏雪而來,在他面前停下。
江律抬起頭,看到的是一雙淡棕靴子。
他順著鞋子一路看上去,看到寧惜的臉,他眼中亮了一下。
隨后,又不確定地眨了眨眼睛。
確定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寧惜,江律猛地站起。
“惜惜?”
因為他的作,上的雪花也隨之飄落,仿佛下了一場大雪似的。
煙頭不知何時已經燒到盡頭,被燙到手指,江律才回過神來,忙著丟掉手中的煙頭。
“你……你怎麼在這兒?”
寧惜隔著雪
花,注視著男人的臉。
“我能進去坐坐嗎?”
“當……當然。”江律忙著從上出鑰匙,打開門,“外面冷,快進來。”
寧惜跟著他走進客廳,江律關上客廳。
看到后背上還有沒拍落的雪,他主上前一步,幫拍掉頭發上的積雪。
“冷了吧,等我一下。”
鞋子和大都沒,江律急匆匆地走進廚房。
片刻,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巧克力出來,送到手上。
“小心,有點燙。”
寧惜手接過杯子,接到手里,將凍得發涼的手攏在杯子上。
被杯子里熱水蒸騰,睫上的雪都凝水珠,看上去好像是掛著幾顆眼淚。
江律注視片刻,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抬手想要向,手到一半又回去。
強下想要擁抱的心,他繞過茶幾坐到對面。
“寧忱的案子你不用擔心,錦年已經在想辦法。”
彎下,他主將桌上的紙巾向的方向推了推。
“你的眼睛……有雪。”
寧惜抬眸,視線落在江律的手背。
他的右手有些明顯的紅腫,指背關節,還有兩都已經破損。
“你的手……”
“啊……”江律回手掌,“沒事,不小心……傷的。”
寧惜咬了咬,“到現在……你還要騙我嗎?”
“我……”江律垂下睫,說得輕描淡寫,“我去了醫院,找楚瑾言……心不爽就揍了他幾下。”
“所以,你今天沒去民政局,就是因為這件事?”
“抱歉啊。”江律扯扯角,“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民政局,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再爽約的。”
寧惜沒出聲,捧起杯子來,淺淺地啜一口巧克力。
江律真的很擅長煮這個,甜香都是恰到好,足夠濃郁,又不會太甜。
可惜……
以后再也喝不到了。
“今天業給我打電話,說是這房子在我名下。”寧惜抬眸,對上他的眼睛,“你把別墅放在我名字下面了是嗎?”
“送你的禮嗎?”江律聳聳肩膀,“當然要放在你的名字,要不然……還什麼禮?”
“那……你什麼時候過戶再找我。”
“你……”江律一怔,“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是你買的房子,我不能要。”
“可是我送給你了。”江律皺起眉,“難道,一個禮你也不能收嗎?”
“這個禮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還有……”寧惜從包里取出裝著結婚戒指的盒子,輕輕放到他面前,“這個戒指也還給你。”
禮不要。
戒指也要還回來。
就這麼想要和他撇清關系?
一點他的痕跡都不想留下。
注視著桌子上的戒盒,江律眉頭擰,猛地從沙發上站直。
“你不想要就扔掉好了,沒必要還給我,還有這套房子,你不喜歡就賣掉,一把火燒掉也沒關系,我江律送給別人的禮,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寧惜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火。
怔了怔,才回過神來。
“江律,對不起……”
“對
不起,我最煩的就是你說對不起!”江律深吸口氣,氣吼出聲,“特意過來找我,就是為了把這些東西還給我,我真的那麼讓你討厭嗎?”
寧惜抿了抿,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只好放下手中的杯子,提起包。
“那我先走了。”
轉過,急匆匆地拉開廳門。
心頭慌,甚至都忘了拿大。
聽著關門的聲音,江律終于忍不住失控。
“反正你也不想我,我留著還有什麼用?”
抓過桌上的戒盒,他猛地抬起右手,重重將戒盒摔出去。
戒盒砸在落地窗上,彈回來落在廳門的方向,碎兩半,里面的戒指叮得一聲輕響落出去,歪歪斜斜地滾了幾滾,落在廳門的方向。
江律擰著眉,注視著那枚戒指。
突然又大步沖過去,小心地將戒指撿起來,仔細抓起襯衫了戒。
看戒指沒有摔壞,他皺著眉松了口氣。
目不經意地掃過門廳,看到寧惜落下的大,江律一怔。
抓過大,他一把拉開門追出別墅。
看一眼左右,注意到遠人行道上細瘦的人影,他大步追過來,將大披到上。
“你是笨蛋嗎,這麼冷的天大都不穿?”
寧惜停下腳步,抿著低下頭。
“對不起,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句話,你就沒有別想和我說嗎?”江律擰著眉打斷,“我一點也不想聽你說對不起,我做了這麼多事是為了讓你說對不起的嗎?”
“那你想要我說什麼?”寧惜抬起臉,雙眼通紅,“我們都要離婚了,我還能說什麼,如果我說我后悔了,還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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