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那邊的時候,才上午八點多。
人流手前,需要空腹六小時以上。
林冉早上起來沒吃東西,直接來的醫院。
唐音帶辦理了住院,再去了,做了彩超跟心電圖。
一切全部按照,正常的手流程來走。
等上午十點多,檢查項目的結果全部出來了。
負責手的婦產科醫生,是顧修遠的同事兼大學同學,跟唐音也很識。
等檢查做完,一切準備就緒了,醫護人員將林冉推進了手室。
人流手的時間很短,唐音坐在外邊等。
剛等了一會,走廊盡頭穆允禮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他走近了,不滿道:“你怎麽不接電話,開走我車就算了,人也聯係不上。”
他倒也不是要聯係唐音,但唐音說了去看林冉,他很擔心林冉。
剛剛還是傭人告訴他,唐音要陪林冉去醫院,讓傭人把樂樂接回穆家了。
大概是過來檢查胎兒的,穆允禮心裏不安,立馬匆匆趕了過來。
唐音手在兜裏了一下,兜裏是空的。
抬眸應道:“我跟林冉出門得急,手機估計落家裏了。”
穆允禮“哦”了一聲,視線掃視了一圈。
“我老婆呢,你不是跟一起來的嗎?”
唐音點頭:“嗯。”
穆允禮有點急了,心裏那種不踏實的覺更強烈。
“人呢,你坐這裏幹什麽?”
他轉念一想,這是手室門口,今天醫院裏人多,確實沒多座位可以坐。
唐音歪頭,下抬了抬,示意邊的手室。
“在裏邊,我等出來。”
穆允禮一下愣住,很快反應過來,麵陡然沉了。
“什麽意思,怎麽會在裏麵?”
唐音還沒回答,手室的門就打開了。
醫生推著推床上的林冉,從裏麵走了出來。
穆允禮看到推床上的人,林冉一張臉蒼白,神恍惚。
醫生開口道:“手很順利。前給林小姐注了麻醉劑,現在麻藥剛散,狀態還不太清醒。等到病房裏多休息半小時左右,就會恢複正常。”
唐音點頭:“好,謝謝醫生。”
穆允禮僵站在原地,隔了好一會,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整個人像是剎那間被打冰窖,緒失控,上前一把拽住了醫生的手臂。
“你們什麽意思,你們對我老婆做了什麽?”
醫生沒明白他的話,一臉不解的模樣,看向唐音:“這位是?”
穆允禮手背上青筋畢現,太突突直跳。
他失控地直接拽住那醫生的領:“我在問你們,我老婆還懷著孩子,你們做了什麽?”
唐音上前阻攔:“我們去病房再說,醫生隻是按流程辦事,跟醫生沒有關係。”
醫生看況不對,出聲解釋:“先生,林小姐自己簽字,要求做了流產手。
現在手已經做完,如果有什麽事,也請您先冷靜一點。剛做完手,不宜有過大的緒波。”
林冉側目,神有些木訥地看向穆允禮。
不隻是在假裝剛做完手,這一刻也真的是有點走神了。
跟穆允禮相一年,演了一年的戲,有些習慣跟,早已無形之間就開始有了。
盡管那一晚之後,強迫自己全部忘掉。
穆允禮雙目猩紅,咬牙怒道:“我沒有簽字,你們憑什麽流掉我的孩子!”
這邊一鬧,很快驚了不人,很多人紛紛站在不遠圍觀。
唐音冷著臉,跟穆允禮起爭執:“林冉不想要就是不想要。有權自己做決定,不需要你簽字,何況你們本沒結婚。”
穆允禮都快氣瘋了:“沒結婚,孩子也是我的,是我跟一起的。”
唐音聲音低,但話裏卻半點麵沒留:“你還有臉說。穆允禮,你多大的臉啊,強犯還能要求必須自己簽字,才能讓害者流掉孩子嗎?”
穆允禮麵僵。
唐音手將他推開,帶林冉去了病房休息。
隔了一會,穆允禮才再進來。
他麵灰白挫敗,站在床尾,看向床上的人。
“妹妹,你出去一會,我跟林冉單獨聊一下。”
唐音打了溫水進來,邊給林冉臉,邊應聲:“孩子已經沒了,你還想聊什麽。你的道歉不需要,你如果想要質問,好像你也不配。”
穆允禮盯著床上的人,他還是不相信。
昨天唐音開走他的車,說去看林冉,他還到放心了。
因為相信,唐音不會讓林冉去流產,哪怕真去,也肯定會通知他一聲。
可現在,他匆匆趕過來,們卻跟他說,孩子已經沒了。
不可能,怎麽可能那麽快?
他突然幾步走到林冉邊,手就要去掀上的被子。
他手剛到被子,林冉立刻拽了上的被子,一雙眸子冷冷地看著他。
穆允禮一瞬覺得,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林冉什麽時候,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他們認識那麽久,一直都是活潑外向的子,在他麵前總是嬉皮笑臉的。
哪怕是那一晚過後的第二天,他跟撒謊,說是自己也喝多了。
也沒怎麽著,繼續跟他演戲,繼續樂嗬嗬的。
什麽都知道,什麽都不說。
直到現在,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像是將積了那麽久的厭惡跟恨,都放進了此刻的眸子裏。
穆允禮一對上的目,下意識一慌,就避開了視線。
林冉聲音也冷:“你出去吧。孩子我已經流了,你想怎麽著,我都悉聽尊便。”
穆允禮站在原地,整個人跟被定住了似的。
唐音冷聲攆他:“聽明白了嗎,你出去。”
穆允禮覺,一顆心跟失重了似的,不斷往下沉。
他有預,他跟林冉完了。
或者該說,他們早就完了。
隻是一直掩飾,給他造了一種,他們的越來越好,很快就會水到渠假戲真做的錯覺。
他到慌,看向床上的人:“老婆,我,我們……”
“我不是。”林冉打斷他的話。
他不走,索閉上眼睛,側背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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