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聲令下，不消片刻時間，鎮南軍已經與黑禹軍拚殺在了一。

蕭墨淵整個人騰而起，兩手空空，衝上來的黑禹軍見狀立刻舉起手中兵刃朝他合圍過去，鎮南軍見狀，也僅僅隻是看了一眼，借著便繼續衝殺過去，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劉坎眼皮狠狠一跳，見勢不對，剛想開口讓他們撤回來，卻為時已晚。

慘聲接連響起，莽撞衝到蕭墨淵邊的黑禹軍像是餃子皮一樣，還沒靠近蕭墨淵，就連人帶兵的被掀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對此，鎮南軍早見怪不怪了，他們也不腦子想想，麵對這麽多的敵人，為什麽偏偏隻有王爺一個人空手出現在戰場上。

劉坎生於平州，長於平州，生平遇見過的敵人卻極有像蕭墨淵這樣危險厲害的，所以當蕭墨淵一步一步走過來時，他下意識的繃了，“你到底是誰？”

“邶國玄王，蕭墨淵。”

“這怎麽可能？！”

劉坎下意識後退一步，本意是不願相信的，玄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親自來到這兒埋伏於他。然而世上之事沒什麽是不可能的。

蕭墨淵才不管他信不信，戰場如無人之境般，站在了劉坎麵前。

“若你現在投降，念在你也曾為國效力的份兒上，本王可以留你個全。”

“新帝登基還不滿一年，你便發戰爭，該投降的人是你玄王，可不是我們！”

言罷，劉坎手握長劍衝向蕭墨淵，喝一聲，“所有黑禹軍聽令，列陣！”

一聲令下，隻見先前還雜無形的黑禹軍登時有序靠攏，盾牌對外，在戰場上形了一個個閉合的陣勢，長矛於盾牌隙之間，橫向突刺，小的陣勢之間更是的配合著，大大減了己方傷亡的同時，也讓鎮南軍不敢輕易靠近。

數息之，兩人已經過了十數招，蕭墨淵隻用了五的力，劉坎也沒能在他手上占到一點兒便宜。

“王爺，你可別小瞧了我的黑禹軍！”

正在他得意之時，卻見蕭墨淵輕笑一聲，“是嗎？”

話音方落，鎮南軍中四角便有士兵揮旌旗，隨著旗子的揮，鎮南軍如同水般向一個方向突刺而去，那裏不偏不倚，正是黑禹軍陣法的紐帶，也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隨著鎮南軍一次次的攻擊，黑禹軍的士兵們已經顯現出了頹勢。

劉坎臉一僵，還想衝上前去，但蕭墨淵就站在這兒，又怎麽會給他機會。

兩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劉坎大喊一聲，黑禹軍再次變換了陣勢，然而無論他們如何變，鎮南軍似乎都有應對之策。

正在劉坎無計可施之時，棋盤山方向忽然由遠及近傳來一陣蓋過一陣的喊殺聲。

劉坎一劍開與蕭墨淵之間的距離，仰向後急速退去。

“玄王殿下，本將軍的援軍已到，任你千算萬算，今日你都要葬於此了！”

千軍萬馬踏在地麵之上，揚起的塵土滾滾而來，劉坎越發得意之時，樹林中衝出的卻並不是披黑甲的黑禹軍，反而為首那人竟是鎮南軍中之人。

穿過戰場，杜終於發現了他家王爺的形，他登時興地高呼道：“王爺，屬下來住您了！”

“看來要葬於此的不是本王。”

劉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在這最悉的地方被一個外人擺了一道，然而無論他如何不願相信，他心心念念的援軍都沒有出現在這裏，也在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了。

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因著杜帶援軍加，鎮南軍士氣大增。

黑禹軍倒是忠心的很，見勢不妙，竟全部聚到了劉坎邊，拚了命去拖住蕭墨淵的腳步，扭頭吼道：“將軍，快走！”

“你們幾個，快開掩護將軍離開！”

劉坎咬了咬牙，在西南稱雄了這麽多年，名聲在外，還從未打的像今日這樣狼狽過，所以即便心知肚明自己大勢已去，可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失敗，遲遲不願意離開。

直到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副將被貫穿了嚨，死在了他麵前，劉坎終於回過神來，隻覺得天旋地轉，頭腦陣陣發暈，要不是他邊的黑禹軍拚了命的保護著他，如今劉坎已經被砍八瓣了。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快走啊！”

“將軍！”

劉坎狠狠咬了咬牙，在士兵的護送之下，踉踉蹌蹌的想往棋盤山方向跑。

蕭墨淵可沒有放虎歸山的嗜好，“杜，追，要活的。”

“王爺放心，包在我上吧。”

劉坎一行幾個人踉踉蹌蹌地跑進了林，黑禹軍拚死殺出重圍，這會兒人人上都帶著傷，杜帶著人在後麵追著不放，這就導致劉坎等人本不敢停下來歇息。

青州城外，鎮南軍大帳之中。

君凝接到消息時已經是一日之後了，黑禹軍已經被打散，剩下的殘兵遊勇本不足為懼。

“傳令下去，攻城。”

一聲令下，鎮南軍五千先鋒兵傾巢出，中軍隨其後，左右兩翼推出數十輛投石車，巨大的滾石砸向青州城樓，燃著火油的箭更像是一張細細的網一般，直朝青州城去。

這些時日下來，青州的事日日不敢懈怠，心裏的力和上的疲累，讓他們在麵對這樣猛烈的攻勢之時，本有心無力。

青州城下的戰場之上，四方戰鼓雷，君凝親自站在戰車上，揮鼓槌鼓舞士氣，鎮南軍的將士們見狀，瞬間如打了般，渾都充滿了力量。

三日已過，青州的主城牆上被鎮南軍生生的轟出了一個大窟窿來，看著邊的人一個個死去，士兵們更是瀕臨崩潰，他們不明白，江南什麽時候出現了鎮南軍這樣威猛的軍隊，他們一個個就像不怕死一般，爭先恐後的架上雲梯，往城牆上爬，就算被滾石砸下去，也很快便會有人接著不要命的爬上來。

鎮南軍後方，君凝前腳剛踏大帳，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大帳再次被掀開。

“王妃，王爺他們回來了！”

君凝眼睛一亮，匆匆放下水碗朝大帳外走去，掀開簾子，男子溫和的眉眼映眼簾，自幾日前蕭墨淵邊的人傳回了劉坎潰逃的消息後，蕭墨淵等人便再無音訊，君凝上不說，心裏的擔心沒了一點兒，這會兒親眼看到蕭墨淵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麵前，又怎能不開心呢。

君凝似哭似笑的努了努，地環住了蕭墨淵的脖頸。

蕭墨淵輕輕拍了拍君凝的後背，直到君凝鬆開他時，蕭墨淵才從懷裏出手帕，了孩臉上的灰土。

“劉坎已經被就地正法，隻要踏破了青州城，西南腹地對我們而言，一馬平川。”

“阿凝，辛苦了。”

“劉坎的呢？”

君凝向後看了看，杜和幾個將士都兩手空空，沒看到劉坎的。

蕭墨淵拉過君凝的後，道：“一起去看看？”

君凝想到了什麽，跟著點了點頭。

前線戰場上，鎮南軍的軍旗迎風飄揚，旌旗邊上高高的桿子上分別掛著三顆頭顱，其中一顆赫然就是劉坎的。

“杜，著人喊話青州城的人，告訴他們，劉坎的腦袋就掛在這裏，黑禹軍已敗，若他們現在投降，本王可以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若他們還要不自量力的抵抗，劉坎今日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

“屬下遵命！”

青州城，謝老爺和隨刺史等人已經整整有三日沒敢合上眼睛了，誰知道他們一覺醒來，會不會青州城的大門就被攻破了。

鎮南軍攻勢兇猛，他們如今隻能寄希於那遲遲沒有音信的黑禹軍。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隨刺史瞬間起，“城門被攻破了？”

“不不，不是，城外，城外……劉坎將軍和他的幾個副將的腦袋就掛在鎮南軍的軍旗上！”

“你說什麽？！”

隨刺史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幾個將軍更是不敢相信。

突如其來的消息幾乎折斷了眾人最後一救命稻草。

謝老爺麵上鎮定，可放在袖子下的手已經不控製的發抖。

“玄，玄王今日出現在了戰場上，還派人傳話來，說……說……咱們要是再不投降，下場就與劉坎將軍一樣，這些話所有的青州軍都聽到了。”

“玄王竟然也在城外？”

隨刺史隻覺得自己這把老骨頭要散架了，他扶著桌沿，巍巍的看向謝老爺，生死攸關之際，誰還會顧得上什麽聽話不聽話的，在座的除了謝氏一族這個皇親國戚外，都是可以舉旗投降的。

謝老爺抬頭看向眾人，眸中已經被名為堅決的東西占據，“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誰若是敢降，我現在就可以送他去見閻王爺。”

眾人了脖子，都默默的不敢說話了。

青州城的士兵依然在做著最後的掙紮，甚至到了最後已經有士兵不了瘋了。

城外十八萬大軍，替著攻打青州城，終於在四日後的一個烏雲布的下午，撞開了青州城的大門。

鎮南軍騎兵在前開路，一路殺城，負隅頑抗的士兵盡數被斬殺，步兵隨其後，在青州城的大街小巷展開了激烈的戰鬥，直到第二日初晨，一切歸於平靜，城中反抗之人盡數被絞殺。

蕭墨淵和君凝帶兵城時，原本還是一片狼藉的青州城主街，如今已經被清理的幹幹淨淨，鎮南軍站在街道兩側，擋住了街道上的百姓，迎大軍進城。

青州離並州並不多遠，兩州也多有往來，故而青州城的百姓自然也聽說過幾月前在並州發生的事，如今看到坐在紅棕馬地上的子，非但不怕，甚至還有人悄悄的從人群中抬起頭，眼中滿是好奇的觀察著君凝。

“左麵馬上的大人就是你那並州親戚說得玄王妃吧？”

“噓，你小點兒聲。”

“我還以為你在吹牛呢，啊啊啊，王妃可真好看啊，像九天上的戰神王。”

“誒誒誒，在王妃右邊的那個是不是王爺啊，王爺長的好帥啊，跟王妃真是般配。”

“那還用說，王妃人心善，王爺神俊俊……”

“是俊朗啦。”

“對對對，總之王爺和王妃當真是絕配。”

“……”

百姓們以為自己的聲音已經足夠小了，殊不知蕭墨淵的聽力異於常人，這樣的距離之下，他能清楚的聽到百姓們的聲音。

君凝目視前方，眼角的餘卻一直都在注意著蕭墨淵的神，“王爺笑什麽？”

蕭墨淵心頗好的轉過頭去，揚起瓣，眉眼也變得溫和。

“阿凝，他們說咱們兩個天生一對，絕配。”頓了頓，蕭墨淵又補了一句：“這些百姓眼不差，本王也這麽覺得。”

隻是這麽簡單的一說一笑，卻引起了一大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和抑的尖聲。

君凝：“……”妖孽。

心裏吐槽著，但聽到蕭墨淵的話，君凝心中也喜滋滋的。

後，蒼流等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的轉過了頭去，要是一年之前有人告訴他們，一年之後的王爺會說出這種可以稱得上是麻的話，他們是打死也不願意相信的。

一路到了來到謝府門口。

此刻，謝府已經被鎮南軍層層包圍。

君凝兩人下了馬，提步進了府宅，謝家不愧是百年世家，君凝抬腳邁府門的那一刻，便迎麵到了一種古樸莊嚴的氣息，謝府宅邸各都著一種的奢華，更多的卻是為世家豪族的大氣之。

進了正堂，謝老爺和謝夫人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今日謝老爺換了一黑金的對襟大衫，口繡著瑞鶴圖案，連鬢邊的白發也被一不茍的束起，看上去倒是要比君凝想象中的淡定些。

至於他是真的淡定，還是故作深沉，那便不得而知了。

“王爺，王妃，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