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為何明知道父皇讓他做什麽，卻和父皇一起瞞著我，他扮作本王的模樣，被蕭信澤追殺，不就是為了讓本王念著他的恩。”

方才江煊說時，蕭墨淵就猜到了赫連卿這麽做的意圖。

他們不深，就算是看在阿凝的麵子上，赫連卿也沒必要為了他豁出命去。

“西陵被天漓人掌控，無論赫連卿說與不說，本王都一定會將天漓任幹出這片大陸，他又為何要多此一舉呢，若赫連卿早早將事告訴了我，或許……或許……”

或許什麽，蕭墨淵沒說出口，君凝卻清楚。

可他們都知道，無論赫連卿說與不說，這件事已定局，永初帝做了半輩子萬人之上的皇帝，早就習慣了決定所有的事，既然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將蕭墨淵送去江南，那便不會因為任何事改變。

君凝沉默著抱了抱男人，沒法替赫連卿辯解什麽。

“父皇既然選擇了赫連卿，而不是別人，那便一定有自己的考量，赫連卿或許真的別有目的，但我向你保證，他絕不會傷害你，所以，你能不能別生氣了？”

蕭墨淵垂眸看著在自己心口的腦袋，心中既生氣又無奈。

“就知道阿凝會向著他說話。”

“天地可鑒，我這一顆心都在我們英明神武的王爺上。”

“其實當初我在平康伯府時，整日裏的狀態也與你現在一般無二，可是你知道嗎，後來我想明白了，人死不能複生，可是我們活著的人還活著，我們能做的就是替他們好好的活下去，天漓的人還在我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上為所為，蕭信澤還沒有到任何的懲罰，我們還有一起麵對很多很多，蕭墨淵，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蕭墨淵抬手環住了君凝的腰，手臂漸漸的收，將牢牢的錮在了懷裏。

“阿凝，我知道，我都知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君凝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背，無聲道，阿淵，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月正濃，蕭墨淵低頭吻了吻君凝的頭頂，無比虔誠。

……

永初曆的新年將至，夜晚的雍州城一片熱鬧，沿街的鋪子早早就掛上了紅燈籠。

街道上的賣聲，孩的嬉笑聲不絕於耳，先前湧進城中的難民已經被妥善的安置好，如今城中一片生平之相，太平盛世，不過於此。

“阿凝，你打算如何置葉家？”

君凝撥弄著桌上的茶盞，幽幽道：“葉輕煙被蕭信澤封了貴妃，葉家倒也算跟著犬升天，相比於置了葉家，倒不如讓他們發揮最後的一點兒價值，既然葉輕煙做了貴妃，不如我們便好好的利用一下這位貴妃娘娘。”

蕭墨淵輕笑一聲，順著道：“也是，還有一事，本王也是今日才聽說。”

“宮舍人的嫡子混在了軍中，此前還參與了越州一戰，殺了不的叛軍。”

“哦？”君凝挑了挑眉，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看來天意如此，我這就去會會他。”

君凝放下茶盞，起便要離開，卻正撞見迎麵走過來的蒼流。

“王爺，王妃，並州來信，靖王已至並州，正在暗中招兵買馬，預行不軌。”

君凝腳步一頓，轉了個彎又坐回了原位。

“蕭墨淵，我要親手殺了他。”

蕭墨淵握住了君凝的手，雍州的冬日並不冷，君凝的手卻冰涼冰涼的。

他什麽也沒問，隻道：“我陪你一起去。”

君凝卻搖了搖頭，藏起了眸中幾乎抑不住的恨意與大仇即將得報的興。

等這一天等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如今終於沒人能阻止他殺了蕭雲桀。

“蕭墨淵，這件事讓我自己解決，好嗎？”

君凝回握住蕭墨淵的手，抬眸看著他，四目相對的剎那，蕭墨淵心下一凜，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君凝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就像是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毀掉般。

最終蕭墨淵還是答應了下來。

“等我回來，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屆時，無論你信還是不信，無論你要做什麽，我都接。”

這是君凝臨行前對蕭墨淵說的最後一句話。

君凝離開的第一天，蕭墨淵照例去了軍營，對此前立下戰功的將士們論功行賞，除此之外，又按照與君凝幾人商量好的，製定了一套新的軍規，賞罰分明，頗得軍心。

這一次，君凝隻帶了鍾離幽一人，以及挑細選帶了五千輕騎。

文璟目送鍾離幽離開，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氣。

在府中心打扮了一番，又吩咐下人買了大大小小十幾樣東西，這才滿心忐忑的踏出了府門。

“你說莫兒會喜歡嗎？”

“卿放心，鍾離小姐心中有您，所以您帶來的東西一定會喜歡的。”

“當真？”文璟眼睛一亮。

“自然，從前鍾離小姐住在別院的莊子裏時，每次您一來，小姐別提多高興了，那時候您什麽都不帶，小姐也會滿心歡喜的高興上好幾日的時間，如今您帶著這麽多的東西，親自登門，小姐一定高興壞了。”

管家越說越開心，全然沒注意到文璟那張漸漸僵的臉。

“以前……我去別院時，真的會高興上好幾日嗎？”

“是啊，您雖然隻住上一兩日的時間，有時候甚至幾個時辰就走了，但每次您來，小姐都會親自下廚，就算隻吃了一口，也會很開心。”

管家越說，文璟的心就越涼，他先前到底都做了什麽，他隻記得，自己見到鍾離莫時，每次都格外的溫順，他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來都不會反抗，更不會反駁他，他們的關係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差的呢，大概是從懷了孕，知道了過世的慍娘後……

那之後鍾離莫整日裏冷著一張臉，時常著肚子自言自語。

當時他在做什麽呢，他在忙著查案子，辦案子，本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的緒。

文璟抬手給了自己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