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向沉穩持重,便是想找子侍奉,那我大周國無數端莊賢淑的子供你挑選,怎麼弄回來一個酒鋪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你還帶到皇家獵場,你好大的膽。”
“父皇息怒,只是通房而已,是兒臣一時興起。”封宴沉聲道。
“一時興起、通房而已?行,你既不在乎,那你現在就出去殺了。”皇帝怒呵道。
“不行,兒臣還沒盡完興。”封宴抬眸看去,淡聲道。
“你這個混帳東西!”皇帝臉驟沉,過了一會,又了下來,“阿宴,你是朕最重的兒子,你的婚事,朕一直縱容你自己作主。但你帶著一個民間子同進同出,傳出去,讓朝堂之中如何看你?”
“那些大臣家里養的子不知有多,他們有何臉面說兒臣。”封宴抬眸,淡然說道“兒臣也是凡人,也會偶有想要玩樂的心思。”
“可你是最尊貴的皇子,就算是個小小的侍妾、小小的通房,也得是挑細選出來的人,哪能如此隨便。”皇帝好不容易緩和的臉,又難看了幾分。
“兒臣興致沒了就打發走。”封宴擰眉,抱拳行禮“父皇龍要,莫要怒。”
“皇上,你不要罵宴哥哥,都怪那個人,是主攀附宴哥哥,兒臣已經在罰了。”丹郡主快步跑進來,歪到皇帝的腳榻前坐著,親昵地靠在他的膝邊。
“丹做得好。”皇帝拍拍丹的肩膀,低聲道“你和你宴哥哥的婚事,朕回宮之后就正式下旨。”
“謝皇上。”丹郡主眼中一亮,立刻跪下磕頭。
封宴角抿,銳利的視線直刺丹。
“行了,等雪小一些,阿宴你和秦歸明一起隨朕進山。”皇帝揮揮手,低聲說道。
br> “是。”坐在一角的秦歸明站起來,朝著封宴作揖行禮。
幾人一同出來,遠遠的,只見營外跪著一個雪人,雪把的臉都模糊了,看不清眉眼。
“秦郎,去我帳里吧。”封熙走過來,拉住了秦歸明的手。秦歸明收回視線,扶著封熙往旁邊的大帳走去。
丹郡主眉開眼笑地從龍帳中鉆出來,跑到了封宴面前。
“宴哥哥,現在你拒絕不了我了吧,皇上要給我們賜婚。”
封宴冷冷掃一眼,轉走向另一頭的大帳。
丹想要跟上來,卻被封宴的侍衛攔了下來。丹郡主氣得跺了跺腳,轉又回了龍帳。
封宴越走越快,大手用力打開了帳簾,走進了帳中。
“郡主在我們邊有人。”祁容臨跟進來,低了聲音“昨日我們才來,后腳就得到了消息,還知道了王爺邊多了個子。”
“是長公主的眼線。”封宴拽開披風,隨手拋到一邊,煩躁地抓起了桌上的茶碗。
“王爺眼睛看不清,天晚了再進山,只怕……”祁容臨擔憂地說道。
“本王看不清,他們就一起變瞎子好了。”封宴喝了口茶,轉頭看向了帳簾外。簾子是半掀起的,正好可以看到大營外跪著的那道纖細影。
“蠢東西,就不知道裝暈?”封宴擰眉
看了一會,突然說道。
“周姑娘子骨弱,都不用裝,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祁容臨也朝外面看去,低聲道“到時候,還得另找一個子來給王爺解毒。”
封宴握著杯子的長指用了力,沉默片刻,杯底重重地頓在桌上。
“讓許康寧把人帶走。”他沉聲道。
“可皇上讓跪。”祁容臨說道。
封宴五指握,大步往門外走去“我不讓!”
雪越來越大了,顧傾越來越冷,眼前慢慢地發黑,子搖搖晃晃,可就是不想讓自己倒下。影影綽綽的,覺有人朝自己走過來,又覺是幻想。不會有人救的,那些人高高在上,殺父親,抄的家,搶夫婿,拿當藥引……
“姑娘,起來吧。”一雙手扶住了的胳膊,把攙了起來。
努力睜了睜眼睛,只見一個陌生的侍衛正看著。
“五公主讓我帶你下去。”侍衛小聲說道。
五公主?
是秦歸明讓公主救的?
呵,苦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五公主的大帳中,正給秦歸明系上披風的帶子,小聲說道“既是九哥的人,總不能讓丹給欺負死了。九哥難得有個中意的子,我先救回來。”
“你何苦管別人的事。”秦歸明擰眉,低聲說道。
“九哥一向疼我,他的事,我當然要管。”封熙嗔怪地搖了搖他的胳膊,說道“父皇最重他,以后,你可能也要多倚仗他。他能多為你說幾句話,
你在朝堂上也能走得順一些。”
“我自會靠自己。”秦歸明握的手,溫地說道“熙,你信我,我會靠自己搏出一番事業。”
“秦郎,我當然信你。可這人世間講的就是這些人世故。”封熙弱弱的笑笑,靠在他的懷中,小聲道“你放心,你我夫妻一,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秦歸明輕著的背,視線卻轉向了大帳門口。一個侍衛正抱著顧傾快步走了進來。
“就放地上吧,讓烤火暖暖。”封熙看了一眼顧傾,說道。
侍衛把顧傾放到地上,行了個禮,轉走了出去。
“不過,如此丑,到底哪里吸引了九哥?”封熙好奇地說道。
秦歸明盯著昏死的顧傾,視線突然一滯。顧傾雪的脖子上,有好幾枚紅痕。
那是,封宴留下的印記。
二人正盯著顧傾看時,封宴掀開帳簾進來了。
“九哥,周姑娘我帶回來了,讓在我這兒歇著,你放心。”封熙從秦歸明懷中起來,微笑著看向封宴。
封宴視線落在躺在地上的顧傾上,面沉沉,大步過去單跪坐到了面前。模糊的團里,僵地躺著,四仰八叉,毫無形象,就像別人隨手丟的一塊破布。
手掌覆到的額上,冰得嚇人。
“九哥,我會照顧,秦郎晚些與你一同進山,他不會武功……”封熙話說半句,突然停了下來。
封宴就沒聽說話,他把顧傾抱起來,抬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