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硯塵轉著掌心里的杯子,低著頭悶聲道:“再等等吧。”
長青將裂了的杯盞用力放在桌案上,怒道:“欺人太甚,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原以為皇帝病了太子監國,咱們玄甲軍的日子能好過些,沒想這太子竟比他老子還不是東西!”
鄧硯塵嘆了口氣,抬眼看他道:“人多眼雜,慎言。”
長青四下打量了下,見沒人注意,低聲道:“不是我說,小鄧兄弟如你所見這次的事連侯爺都忍了,你留在這兒也沒什麼用,咱們還不如早些回去。”
“我不放心。”
鄧硯塵抬頭過敞開的窗看向上空被烏云遮蔽的月亮。
“侯爺馬上就要同杜將軍一起前往沿海戰地,徐夫人子又不好,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呵護著長大,我怕一時想不開。長青兄,我想再留幾日。”
“那又怎樣?”長青有些替他著急,“太子留意你不是一天兩天了,先前演武場上他朝你來的箭就是敲打警示的意思!”
長青想起蕭珩看向鄧硯塵時銳利的目,不由得打了個冷。
那是他頭一次在戰場之外到窒息的恐懼,至在那一刻,他覺得蕭珩是真的想置鄧硯塵于死地。
“小鄧,你聽哥哥一句勸吧,自古高門世家講究個門當戶對,更何況是皇室。說到底事到如今太子和許姑娘才是夫妻,你強行只會惹禍上,對于上位者而言,我們這些人不過是螻蟻罷了!”
鄧硯塵回首看向他,語氣淡淡:“即便什麼也做不了,看見平安無恙我才能安心回北境。”
長青頓了頓,還是道:“你想怎麼做?”
鄧硯塵目著堅定,“只要說一句不愿,我便拼盡一切帶走。”
長青心口一沉,著手中的酒杯,又試探著問道:“太子是一國儲君,三妻四妾也實屬正常,倘若...我是說倘若...許姑娘和太子和好如初了呢?”
“小鄧,你別怪哥哥說話難聽,這世間子不似男子有更多的選擇權力。許姑娘既嫁了人,再想要就沒那麼容易了。”
聽他這樣講,鄧硯塵神一怔。
他右手在酒壺上打磨,良久后,長青聽見他道,
“那我今后,不會再出現在面前。”
他支持做的每一個決定,尊重每一個選擇,愿意在邊守護一輩子。
若是有一天,過得很好不再需要他了。
他想,自己也可以去習慣沒有的人生。
第77章
前世。
臨近中秋, 皇宮上下都在為賞月宴做準備。
彼時,距離許明舒大婚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這段時間以來,從最開始的歇斯底里到逐漸絕平靜。
靖安侯在外帶兵征戰, 徐夫人子一向不好經不起風浪波折, 祖母又年事已高。
不能這般自私,因著自己的事將全家上下攪的不得安生。
況且, 祖母和姑姑已經應允了, 待風頭過去便去拜見承帝,替請一道和離旨意。
在這之前要做的便是在耐心等待, 其余有關蕭珩的一切事,無論是前朝還是東宮,一概置之不理。
許明舒閉門不出的這段時間, 除卻家人外, 倒是有一人時常來看, 咸福宮劉貴妃的兒,佳公主。
說來也奇怪,從前們二人一見面就要掐架,若是聽到些對方的囧事恨不得立刻乘馬車趕過來相互辱一番。
佳公主第一次來東宮尋時, 許明舒正坐在后院桂花樹下看書, 原以為佳是過來看笑話的, 許明舒同以往一樣并未擺出什麼好臉。
們二人雖還是那般言語間針鋒相對, 可許明舒卻發現, 佳從未在面前提起有關蕭珩和親的事。
中秋宴當晚,許明舒仍舊坐在院中那棵樹下解著手里的九連環, 神極為認真。
沁竹擔心累著眼睛幾次上前勸解未果后, 無奈在前多點了幾盞燈,照得周圍燈火通明。
佳公主不是第一次來東宮, 份尊貴,無人敢阻攔,徑直走進許明舒的院子里尋。
許明舒手里的九連環快要解開了,突然發覺有人在自己邊落座,桌上尚未來得及吃的點心隨之也被人拿走了。
余看見一片金紅的角,不必扭頭便知道來人是誰。
許明舒平靜道:“你不在宮里參加宴席,跑這兒來同我搶東西做什麼?”
佳咬著里的荷花煎,道:“沒意思,不想待了。”
許明舒手上作一頓,沒有說話。
以往,宮里的宴席都是由宮里的位份高的娘娘來籌備的。
現如今,皇后因為先太子蕭瑯一事同承帝決裂,宸貴妃回了靖安侯府養病,劉貴妃四皇子蕭瑜的連累,被足在咸福宮不得隨意出。
而許明舒這個太子妃又本不手任何事宜,想來這場宮宴必定進展的十分冷清。
佳公主吃完了盤子里的荷花煎,凈了手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就在這東宮里面悶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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