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上前一步,開口道:“按照姑娘的吩咐清點登記后都存放在庫房里了,個別不易存放的放置在冷窖中,這是記下的名冊,姑娘你過目。”
許明舒接過禮單,逐一看著漫不經心問道:“花朝節將至,給皇子公主準備的禮品都送到了嗎?”
應聲道:“都已經送到了,現下就剩出門在外的佳公主和四皇子沒有送過去,奴婢想著等他們回來再去也不遲。”
“哦?”許明舒手指在禮單上劃過,落到了最后一個名字上,“七皇子殿下那邊送了什麼,我怎麼沒看見?”
左右打量著,并不記得七皇子是哪個,也不記得從前是否給他準備過禮。
許明舒看向末尾寫著蕭珩名字的一行小字,在那份禮單上他占用的篇幅極短,宮給他準備的禮品也顯得格外寒酸。
想來是昭華宮的人本沒將這份禮當回事,草草記下了敷衍了事,畢竟們中人極有見過七皇子蕭珩的。
但這并不能為理由,今時不同往日,不想昭華宮再同蕭珩有什麼瓜葛。關照與虧待最好都不要出現,只當他是眾皇嗣中的一個,既落不了口舌,也不會引起人懷疑。
許明舒掃了一眼面前的眾人,道:“我當時便說除卻各宮娘娘外,所有皇子公主一視同仁,可以投其所好挑選不一樣的東西,但份量要是相同的,更不能有。”
一眾宮低下了頭,又聽見許明舒婉轉的聲音傳來,
“下不為例。”
眾人點頭,負責打點禮品的慚退下,換了尚局的前來問話。
許明舒問起話來條理清晰,面面俱到,行事果斷又剛并濟。若不是年紀太小些,還真有一宮主位的派頭。
是靖安侯的掌上明珠,宸貴妃娘娘的嫡親侄,連皇后都認作干兒千疼百寵,滿宮上下人人見了都十分客氣,不敢隨意敷衍。
宸貴妃臥病在床這段時間,昭華宮上下大事小被許明舒打點的清清楚楚。
蕭珩眼前模糊不清,依稀間只能看見有位子端坐在珠簾后面,氣定神閑地問著宮人話。
蕭珩聽見喚了自己的名字,眉頭微微皺起。
他看不清的臉,不知怎麼地卻覺得這子的聲音分外悉,像是...就像是在夢境中聽過了千百遍那般。
引路的快步上前,開口道:“姑娘,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前來探宸貴妃娘娘。”
許明舒著禮單的手一,站起穿過面前一眾使,看到蕭珩銳利的目朝過來。
許明舒垂下雙手,剎那間面上盡失。
第19章
萬籟俱寂,仿佛天地間失去了。
越過昭華宮殿前的白玉石階,許明舒看見了那雙曾令慕,令心神向往直至最后令恐懼的眼睛。
在寬大袖里的手開始不控制地抖,脊背生起陣陣冷汗。
即便進宮之前早有預想會遇見蕭珩,然而此時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面前,許明舒方才意識到自己本沒有想象的那般堅強。
看到蕭珩,就又讓再次回憶起前世所經歷的一切痛苦。
宮人嘶吼,白玉石階上大片大片的深紅跡、宸貴妃哀求的哭喊聲、以及靖安侯府全府上下百人的悲鳴。
哪些聲音雜在一起,震耳聾。而被關在東宮,拼命拍打著那扇鎖的大門直至筋疲力盡。
咬后槽牙企圖將中那陣翻江倒海忍下去時,聽見太子蕭瑯喚。
“明舒妹妹。”
蕭瑯帶著蕭珩朝走過來,許明舒纖長指尖深深刺掌心,一瞬間的疼痛清醒了幾分。
緩緩上前幾步,行禮道:“給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請安。”
蕭瑯含笑將扶起,道:“許久不見,明舒妹妹瞧著同我這做兄長的生分了不,若不是昨日我去母后宮里請安時聽聞提起你,我竟不知你進宮已有半個多月了。”
許明舒上前幾步,笑盈盈地向蕭瑯:“姑母生了病我跟著著急,這段時間沒顧得上去看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是我的錯。”
皇后與姑母宸貴妃自相識,自宸貴妃宮后又相融洽同姐妹,從前宸貴妃接到自己邊時,也會經常帶著去皇后宮里坐上一坐。
皇后膝下只有太子蕭瑯和五皇子蕭玠兩個兒子,見了生得妝玉砌的小許明舒心中很是喜,拉著非要認作干兒不可。
一來二去,許明舒同太子和五皇子也十分相。
蕭瑯拉過邊的蕭珩引薦道:“我來給你介紹,你們應當是沒見過的吧,這是我七弟年歲上略長你兩歲,也是要哥哥的。”
在蕭瑯提醒下,許明舒沒辦法在刻意避開蕭珩的目。
可近在咫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整個人如墜寒窯,周都是冷的。
雙手握拳,力氣之大的聽見右手指甲斷裂的清脆聲。
許明舒僵地扭過頭,開口道:“見過七殿下。”
蕭珩拱手回了一禮,多日以來雙眼模糊不清,養了他依靠聽覺知事的習慣。
他雖不太能看清面前這個姑娘的面容,過大概的廓和聲音,他明顯的察覺到在害怕。
而造害怕的源頭,似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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