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中國人，就讓他們這麼……

這不像是臨時起意，倒像是此前有人這樣稱呼過們。

土著社區自我封閉，和其他人種涇渭分明，這兩個土著老人卻自來一樣的在苗珊和Steve的店里喝啤酒，顯然對亞洲人不陌生，甚至比旁人更親近。木子君怎麼想怎麼不對，手指把那張寫著“Good Job”的紙巾攥一團，抬頭看向Steve。

“那倆今天在你們店里嗎？”問，“你說這里的原住民可能知道這家老旅舍的消息，能帶我去問問他們嗎？”

“現在嗎？”Steve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倆一般十點過來吹空調，你要是想找們的話，可以去我們店里看下。”

他們起得很早，現在去也見不到人，Steve干脆帶他們在麗泉轉了一圈。這地方以前只是去看爾斯巖的中轉站，舊時跡不多，最規模的也不過是一個上世紀七十年代建的電報站，在當時把這個與世隔絕的鎮子與南北兩座州首府聯結起來。

最近游客不多，街上游著三三兩兩的原住民，都是皮黝黑，拎著酒瓶。木子君和他們肩而過，發現不人連鞋子都沒穿，腳踩在被太烤得熾熱的柏油路上，神慵懶自在。

“政府會發補給他們，”Steve倒著走在他們前面，“所以他們也很工作，每周去社區里的超市買食，住在社區建的房子里，有錢就花。”

“他們不說英語嗎？”木子君問。

“說的，現在年輕的土著基本都說英語了，”Steve想了想，“麗麗娟娟是年齡比較大了，只會說很基礎的。正好苗珊對們文化興趣又學了那種語言，勉強能流。”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和原住民打過道的人，”木子君用手遮著看向遠，“之前看過那種旅游攻略，只說他們喝酒搶東西，只領補不工作，要離遠一些。”

Steve點點頭，神略顯認真，襯著金臟辮有些違和。

“我來麗泉這半年，學到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要道聽途說，”他說，“我剛來的時候也比較怕他們，有一次店里的玻璃還被他們砸了。后來苗珊來了，我才開始和這些原住民打道，很多人其實很禮貌，也很熱心，我運貨的時候陷車路過的原住民會幫我推，做媽媽的也會教小孩子說謝謝。”

“那那些傳言都是假的嗎？”

“不能說假，因為暴力事件的確很多。他們文明化的時間很短，七十年代才開始在政府干預下建立社區，”Steve說，“所以對外來人而言，最安全直接的方式是離遠一點，也沒錯。”

日頭已經偏了正午，Steve在刺目的下嘆了口氣，金臟辮熠熠生輝，像個憂傷的rapper。

他捋了下臟辮，背過離開了。

在麗泉走了一上午，他們也該去店里了。Steve想給苗珊打電話詢問人是否來了，舉著手機找了找信號，果不其然，又消失了。

“這邊信號不穩定，”他轉頭看向宋維，“你倆的呢？”

兩人低頭，自己的也掉到空格。Steve抓了下頭發，也只能瀟灑地揮揮手。

“那要不然直接去店里吧，”他問，“開車？”

“行，”宋維很干脆，“走吧。”

他們從中心區繞了一大圈回到青旅門口，去旅行社的方向則是往鎮子邊緣開。三個人到了旅行社門口，剛下車，就看見了在店轉圈的苗珊。

一看見Steve就火冒三丈。

“你人呢？！信號也沒有打電話也找不著！”

Steve被罵得一臉懵：“不是說今天上午你值班我去放風嗎……欸，麗麗娟娟沒來？”

他環顧一圈店里，并未在沙發上發現那兩個每天準時出現吹空調喝啤酒的人影。目再轉向苗珊，這才意識到出了問題。

“怎麼了？”木子君顯然也看出緒異常。

“就是倆沒來啊！”苗珊語氣焦急，“這兩個月每天來今天沒來！”

“你也不用著急吧，”Steve趕忙安，“可能就是睡過了，人歲數大嘛，而且今天這麼熱，可能就是不想來了……”

“哎呀不是，”苗珊拿起座機話筒，又指了指店里的收音機，“我早上聽當地廣播，倆那個社區昨天晚上有人喝醉了到砸窗戶鬧事，有兩個原住民老人進醫院了。結果今天人又沒來，打電話也不接……”

擔憂地抓住Steve袖子：“會不會就是倆進醫院了啊？”

“不會……不會這麼倒霉吧，”Steve語氣也忐忑起來，“就正好是們那個社區，又時候兩個老人，然后倆今天又沒來？你給他們家里打過電話了嗎？”

“打過啊，”苗珊握話筒，“今天信號時有時無的，家里的座機也沒人接，我真是……”

苗珊了下紅頭發，手指進鏡片下了，眼淚都要急出來了。Steve叉著腰也有些一籌莫展的樣子，木子君站在一側，看了一眼停在店外面的車，本能剛想開口，又被腦海里浮現出的警示標牌攔住了。

外來人最好不要進土著社區。

最安全直接的方式是離遠一點。

可是……

中部沙漠不是墨爾本，也不是悉尼。無論是時斷時續的手機信號，還是相比于沿海城市劇烈的社會沖突，都讓沒辦法像先前一樣純憑本能行事。木子君攥了下手指，忍不住抬頭看向宋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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