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租不起你那個公寓, ”宋維說，“而且我不想隋莊和我反目仇。”

由嘉一時結舌, 無奈道：“你的思想好古板啊, 還國外長大的呢。”

“我唐人街長大的。”宋維說。

Steve：“反目仇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很高級。”

木子君把他拉到一邊：“我給你解釋你讓他倆討論……”

場面略顯混, 好在四人最終就過年期間的住宿問題達共識。由嘉晚點要去健, 吃完了就走了, 留下Steve在他家玩Swicth。

宋維并不玩Switch, 機和卡都是Steve自己帶過來的。他自從上次胳膊斷了在這里住了一天，就對這棟房子產生了很大歸屬, 把自己半個家搬了過來, 每晚離開時依依不舍。時間久了, 木子君和宋維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日常進出家里都把他當空氣。

由嘉離開不久, 木子君也整裝待發了。已經和宋維定好下午四點去那家畫廊看下那幅畫是怎麼回事, 不過在此之前, 木子君有個面試。

之前看見郵箱里的消息隨手一投, 本來不抱什麼希，沒想到那家私立心理機構兩周后慢吞吞給了回復，詢問暑期是否留在墨爾本。本來還在猶豫回國的事，但從得知媽媽要來以后，就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了。

和宋維說話，Steve癱在沙發上聽。癱了一會，他忽然直起確認：“你面試的心理診所在Collins St啊？”

木子君轉頭看他：“對。”

“我實習律所也在那，”Steve再次躺倒，“加油，通過了我去找你吃飯。”

宋維看了一會兒Steve，什麼都不想說，把頭轉回來問木子君：“那我三點半接你去畫廊？”

木子君想了想。

“你去樓下等我就行，不用開車了，”說，“畫廊在河對岸，我們走過去就好。”

宋維點頭。

科林街算得上這座城市最老的幾條街道之一，也很繁華，天氣好的時候走過去，沿街都是表演的街頭藝人。木子君走到一門臉時腳步不由自主地一頓，這才意識到，面前這棟樓，似乎是當年紅玫葉的選址。

外觀和都變了，但二樓臺的雕刻太有特點，這才一眼認出。難為這棟樓這麼多年都沒拆毀，駐足門前片刻，腦海里再度浮現出那張油畫。

油畫里的金紅玫就站在所站的位置，拿著煙，靠著門，站在臺下面。瞇眼看了看店里，發現里面已經變一家糖果店了。

鋪面幾經變遷，猶如長安旅社一樣，早已經沒了當年的任何痕跡。低頭在手機上確認了一下面試的地址，折進了盡頭的岔路。

面試的心理診所在一棟很新的寫字樓里。坐電梯上到高層，有兩層樓都標注著這家診所的LOGO。走廊上已經站了幾個等候面試的年輕人，木子君悄無聲息地站到隊尾，開始等待面試人。

手機振了一下，低頭，看見有條新消息。點開以后，發現是宋維。

River：[包的夾層看了嗎]

木子君：？

方才只是從包里拿手機和簡歷，并沒注意夾層。他說了才打開吸扣，發現里面放了一朵完整的藍花楹。

木子君：[什麼啊？]

River：[迷信一下]

一時沒憋住笑，引得前排幾個人回頭看。木子君趕忙收斂神，把花也放了回去。隊伍依次變短，后面也排了幾個人。大約半小時后，終于到了。

題目倒是不難，只是一些基礎知識的考核，面試對明顯比對前幾個人興趣，原因竟然是因為的中文背景。對方提到診所這些年越來越多的接待留學生和移民，語言通不暢會導致咨詢效果大打折扣，所以需要一些雙語背景的員工。因此雖然木子君才大一，也沒有取得認證資格，但還是會被放實習助理的備選名單。

大概是這個診所很小且人極的原因，木子君能覺到面試狀態很松弛。兩個人聊到一半，外面忽然有個亞洲人推門進來，三十出頭，長發，聲音溫和善，讓人忍不住親近。

和面試說了幾句英文，轉頭看見木子君，立刻開玩笑似的詢問這是否是新的實習助理，換來面試無奈的驅趕。氣氛更輕松，退出去之前看向木子君，換了中文和講：“你的簡歷是我篩的，我在找會中文的助理。放心，我會說服他。”

木子君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撤出去了。愣愣轉向面試，對方顯然聽不懂中文，朝聳了下肩膀。

：……我被定了嗎？

面試沒有持續更久，很快被放了出來。木子君走進電梯，扯開夾層看了看那朵藍花楹，心道：沒想到都夾得這麼扁了還有效果。

按照約定，宋維已經在樓下等了。

這棟寫字樓并沒有門閘，大堂出自由，一下電梯就看到了站在大堂一側的宋維。剛準備往過走，忽然聽到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過頭時，方才那名和說話的心理咨詢師也隨著另一臺電梯的人流下樓了。

兩個人短暫對視，朝木子君笑了一下，笑得愈發有一種被定的不安。兩個人剛要肩而過，忽然看見腳步頓住，朝不遠的宋維喊了一聲驚訝的“River”。

宋維目本來全在木子君上，被得轉過頭去，神里也是意外，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朝木子君招了下手，和對方說：“我來接朋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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