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君聽見唐葵大聲說：“爺爺！去做獅王吧！”

就在喊出的一瞬，竹篾的骨架徹底變黑，彈消失，“噼啪”一聲斷裂彈開。那只火獅的殘影在空氣中留存一瞬，而后坍塌塵，歸于1941年唐人街鞭炮齊鳴的正午時分。

***

唐葵沒有待到葬禮結束，的父母也被的行為震驚。這世上的確存在一些行為，荒唐頂，但符合邏輯。

那盞獅頭被砸進火里的一瞬間，木子君和宋維瞬間擁有了和唐葵“共犯”的自覺，默契地回車里等，然后駛離犯罪現場。后視鏡里仍能見濃煙滾滾，宋維降下四扇車窗，任由風聲狂嘯，他們都假裝聽不見唐葵正在泣。

開出墓地兩公里后，終于從手機上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把地址遞給了宋維。

“我們樂隊去那接我，”說，“你把我放在車站就行。”

宋維點了點頭，朝給的定位開過去。

開進市區后不久，他們便看到了在車站旁等唐葵的一男一。都騎托，男生背上背著吉他包。唐葵下車后跳上那生的后座，轉過頭，沖副駕駛的木子君揮手。

笑笑，也揮回去。唐葵示意那輛托往前一點，開到和他們駕駛室水平，然后偏過頭，沖更里面喊：“你還真是有用的！”

宋維懶得看，一腳油門出去了。木子君都沒來得及道別，轉頭說他：“你有點禮貌行不行啊？”

“你看對我有禮貌嗎？”宋維說。

木子君：……

放下唐葵的地方離唐人街已經不遠，他們很快回家了。

在陵園的時候一場喧鬧不覺得，宋維和唐葵互看不爽的時候也不覺得，回家了，安靜下來了，一些更微妙的愫就涌上心頭。

接連見證了老去的陳元罡和壽終正寢的唐鳴鶴，木子君很難不想起自己的親人。先前一直避著不想，如今考完試了，的確也該想一下假期回國的事了。

倒是不能為了回避一些年影，就連父母和爺爺都不見了，但見了該怎麼說呢？手鏈還沒找齊，該如何編造一個關于金紅玫的謊言呢……

宋維坐在一側，按了下電視。

“要買機票麼？”他問。

“啊？”木子君抬頭。

“你回來的路上不是想買機票麼？”他聲音很平靜，“過年想回去就回去好了。”

“我……”木子君一時結舌，想起自己路上的確開了幾次買票件，沒想到宋維都看在眼里，“那你……”

“我去開滬菜館的阿姨那過。”他說。

木子君回憶片刻，想起上次去阿姨那吃飯時候提過這事，反問：“不是要回國陪兒過年嗎？”

“不回了。”宋維說。

他答得太干脆，像是先替做了決定，然后預設了所有答案。參加唐鳴鶴葬禮是一件很微妙的事，宋維會想起金紅玫，他不用費什麼力氣也能猜到木子君會想起自己的爺爺。他當然希木子君能留下……但也只是希而已。

木子君沒有反駁什麼，盡管聽出了這個滬菜館的阿姨只是按需回國的真相。打開買票件想看下方才收藏的航班，這才發現屏幕上有兩條未讀消息。

挑了下眉，依次點開，讀完，然后表變得有些奇怪。

宋維正沉浸在自己偉大無私的中難以自拔，忽然發現木子君的目轉向，神復雜。

他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

“兩……兩件事。”木子君說，出了兩手指。

宋維依稀記得，第一次來他家騙他當翻譯兼司機的時候，也是這麼出了兩手指。

“第一件，”木子君說，“陳笑問那邊來消息了，有一家畫廊里找到了一幅畫，簽名也是Rossela Matrone，我們可以去確認一下。”

是好消息，但宋維不知道木子君怎麼這麼忐忑。

“第二件，”木子君語調茫然，“我媽給我發消息，說也夠了逢年過節見一堆本不的親戚，讓我過年別回去了，今年要逃來澳洲……和我過年。”

宋維：……

“還不知道我和男生合租，”木子君想了想，補充道，“單獨。”

【📢作者有話說】

好消息：線推進越來越快了。

壞消息：直接推到見丈母娘的環節了。

第33章 第 33 章

◎“像你這樣又帥又有用的”◎

由嘉和宋維同學五年了, 這還是第一次來他家。

來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因為宋維這人屬實和熱好客沒有任何關系。這種奇怪在發現屋子里還有另外一個一臉茫然的陌生人時加倍，兩人短暫介紹, 自報家門，才知道這就是宋維每次聚會遁地而逃時常用的借口Steve。

四人齊坐一堂, 好菜好可樂, 終于從木子君的陳述里理解了他倆的訴求。

“所以說——”指著宋維的臥室，“阿姨來的那周, 我來住River家。”

“對。”木子君說。

“然后River去和這個Steve的住。”的手平移向被混的人關系搞混的Steve。

“完全正確。”木子君肯定。

“行倒是沒什麼不行的，”由嘉撓撓頭, “反正我爸媽也不來澳洲。但是……為什麼不能直接咱倆換房間啊？你去我公寓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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