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孟子衿跟宋雲深有許多合照,雖然都是被鄭與與抓拍,也沒什麽技,但就是過分好看。
這大概就是值高的好。
三百八十度無死角。
第一次兩人同框規規矩矩地麵對鏡頭,有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孟子衿幹站著,除了看著鏡頭切換表之外,肢作略顯拘束。
“你倆……剛認識啊?”鄭與與拿著的是孟子衿的攝像機,按下好幾個快門拍的都是同一張照片,終於忍不住擺起攝影師的架子。
孟子衿睜大眼看了看:“你可以自己找別的角度。”
“是我幫你們談的?”鄭與與一臉無語,扛著相機走過萊比劃道,“大庭廣眾不好意思親,那就抱一下,摟一下,牽一下小手,這個總會吧?站得跟柱子一樣像什麽回事。”
聽著鄭與與一陣絮叨,宋雲深略顯尷尬:“會了,麻煩再拍幾張。”
鄭與與眨眼,愣了會兒。
跟孟子衿對視一眼,鄭與與眼裏的驚訝越發明顯。
出息了啊,訓了宋大佬,人還這麽聽話挨訓。
鄭與與走遠後托起攝像機,孟子衿自覺挪了挪腳步靠近他,右手比了個耶,腦子一熱,左手自然地往他臂彎裏去。
驚訝之餘,宋雲深低眸看了他一眼。
察覺到他的視線,孟子衿下意識也去看,勾起的角還上揚著,手上的姿勢也未。
但就是這樣一幕,被鄭與與完定格。
“嘖嘖嘖,一張封神。”鄭與與拍到了滿意的一張,立即衝過來展示給他們看。
孟子衿還沉浸在剛才與宋雲深的對視中。
什麽眼神放電,總算是會到了一回。
明明隻是看了一眼,這全的每神經都像是有電流經過似的,麻麻。
“謝謝。”宋雲深道過謝,接過了鄭與與遞來的攝像機。
“撤了哈,給你們獨的空間。”鄭與與瞇了瞇眸子,看向孟子衿後歎出一聲,“剛收到老巫婆發的信息,要給我臨時加考,我要去死了,再見。”
孟子衿一聽,下意識皺眉:“為什麽加考?”
大學四年,老巫婆一直擔任們的鋼琴老師,可是從未有過給人加考這一出。
鄭與與搖頭,沒往壞想:“迷之作。”
孟子衿跟宋雲深幹站了會兒,注意到遠不人投過來的目,好奇問道:“你有那麽嚇人?他們都不敢靠近你。”
“識趣的人應該都不會過來。”宋雲深啟,揚了揚手中的攝像機,“幫你拍幾張?”
孟子衿不知怎麽的就聯想到了男友視角。
起初作還有些僵,但宋雲深這人一向擅長引導,孟子衿沒一會兒就放飛自我。
在鏡頭下的表一向控製得很好。
直到遇到了扛起攝像機的宋雲深。
的表管理一敗塗地。
看照片的時候,孟子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是笑得太難看還是宋雲深的拍照技太差。
“宋雲深。”孟子衿笑得眼睛泛淚花,“究竟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麽盲目自信地當攝影師?”
宋雲深沒看出哪裏不好:“裏麵的照片記得發我一份,別想刪,這不是協商,這是要求。”
孟子衿瞬間垮下臉:“你做夢。”
“孟子衿。”宋雲深跟強著。
“不是……”孟子衿領會過他兇的模樣,於是跟他打著商量道,“你要我醜照幹嘛,又不能辟邪,照片我多得是,回去我就發你。”
“我隻要我拍的。”宋雲深一筋,說什麽也不聽。
孟子衿:“……”
一直到中午吃完飯,宋雲深依然對這事兒牽腸掛肚,善不罷休。
行,他贏了。
孟子衿認輸。
晚上回去把照片拷出來的時候,孟子衿特地挑了幾張在自己接範圍的發過去。
【S】:還有呢?
【青青子衿】:還有?沒了。
【S】:我今天按了三十七次快門。
【青青子衿】:你是魔鬼嗎?
【S】:不是,我是你男朋友。
【孟子衿】:……行,你厲害。
宋雲深勾起的角一晚上都沒掉下來過。
孟子衿把照片全數發給宋雲深後找鄭與與吐槽了一番,但時隔好久都沒見回複,於是撥了個電話過去。
幾乎是被秒掛。
孟子衿皺眉,準備再打過去時,鄭與與編輯了信息發來。
【與】:在多展廳練琴,老巫婆也在。
鄭與與是中午被過去的,如今已經晚上八點多,一個已經參加完畢業典禮的學生還被專業老師抓著練琴,指定哪裏出了問題。
孟子衿來不及猜測其他的可能,換了服就趕出門往學校的方向去。
要不是著急,孟子衿還真不知道自己原來能把共單車開得這麽快。
到了學校,孟子衿直奔多展廳。
琴聲流暢,很明顯技巧和都投在了這首曲子裏,孟子衿聽著都忍不住歎,但是仍舊想不明白為什麽老巫婆大晚上拉著鄭與與到這演奏。
直到下一秒,鄭與與和諧的琴音裏忽然出現明顯的錯音。
琴聲逐漸變得雜,最後戛然而止。
已經忍不住淚水的鄭與與崩潰地握打的雙手:“對不起,老師。”
老巫婆眉頭已經擰在了一起,手一揮,臺下那二十幾名聽眾再次進了後臺。
“我以前說過,這是一首與你融為一的曲子。”老巫婆在孟子衿進來的時候隻是淺淺看了一眼,之後便走上臺站在鄭與與旁發出歎聲,“可是你放棄了這首曲子。”
“你不該去看臺下那些陌生的聽眾,你的心裏隻能有這首曲子,每一個音符都刻進了你裏麵,是你惡生生地把它們撥出來你心弦。”
“教授。”孟子衿已經猜到李教授已經知道鄭與與心理疾病的事,想幫著說些什麽,卻又被繼續打斷。
“孟子衿你繼續幫就是繼續害!”李教授氣得語氣都明顯激,“別以為你喊聲教授我就放回去,你們底下怎麽說我我無所謂,巫婆也好惡人也罷,我今天就練得你開竅!”
“我明白。”鄭與與吸了吸鼻子,“所以我沒走。”
孟子衿急得直接翻上臺:“你們在這練了一個下午?鄭與與!你這雙手不想要了?”
“你喊什麽?”李教授高聲嗬斥,“四年時間,我帶了你們四年,你們竟然在我這蒙混過關,我還以為你倆姐妹以為低調不搶你風頭,要早被我知道,鄭與與早已經獨立登臺!”
孟子衿揪著服,因為李教授這話而陷慌。
幫了鄭與與四年,難道竟是幫逃避四年。
“可您看有用麽?”鄭與與起把孟子衿往自己後拉,“您說為了幫我,好,我答應了在這裏彈了幾個小時的琴,觀眾您換了一批又一批,道理說了一波又一波,改變了什麽?什麽也沒改變,我依舊畏懼觀眾,這是事實,改變不了了,老師,你若覺得有缺陷無法通過考核,那您如實上報我分數便是,要補考,還是掛科,我都認了。”
“你!”李教授被氣得不行,食指懸在空中晃個不停,最後也沒說出什麽話來,“你就這厲害!”
孟子衿拉著鄭與與的手幫疏通指節筋骨,眼睛看向李教授:“我明白您是為與與好,但是心病難醫,需要時間。”
“你們也要明白舞臺永遠不缺演奏者。”李教授平時最看得起孟子衿,但同樣也對鄭與與給予厚,“心病難醫就盡快醫,不要因為一點小困難就放棄了自己的最初的夢想。”
“還有你。”李教授眼神直接橫過來,“你心思不在舞臺上。”
孟子衿聽出來了,那是一個老師對學生的失之。
郢大音樂係很出名,李教授年輕時候就畢業於這裏,最後在高時刻突然回到這裏,沒有人知道為什麽。
但是近十年來,郢大音樂係除了三年前畢業的郭嘉木外沒再出過一個名聲赫赫的鋼琴家。
近幾年,關於郭嘉木登臺演奏的消息也越來越,最後竟還退出圈子,去當了公司副總。
一定把希都放在了孟子衿上。
但又能看出孟子衿對舞臺沒有。
“教授,我的夢想,不在這裏。”孟子衿頭一次坦誠地麵對別人說出自己心想法。
李教授忽然笑了聲:“當年郭嘉木也是那麽說。”
鄭與與一怔:“什麽意思?”
“你們選了鋼琴,在被鋼琴選擇之後又放棄了鋼琴,而那些沒被鋼琴選擇的人,隻能陷頹廢的痛苦之中。”李教授雙手鋼琴,眼神裏全是無奈,“郭嘉木是,你孟子衿也是。”
“郭嘉木……他不喜歡鋼琴?”鄭與與腦子與宕機一般。
“喜歡不代表追求。”李教授強迫自己看開,“他們選擇鋼琴有可能是被迫,有可能是喜歡,但最後總有人失去耐心,能堅持下來且被鋼琴選擇的人很,之又。”
孟子衿抿:“鋼琴賦予我一切名譽,確實是我拋棄了它。”
“當一個人眼裏沒有的時,說什麽都沒用。”李教授笑了聲,“我欣賞你,但平時從來不抓你單獨訓練,就是看到你眼睛裏沒有這種,但是鄭與與有,在彈琴的時候,完全將自己置於舞臺中央,回回上課我都挑不出的不好,但對偶爾故意彈的錯音也權當沒聽見。”
鄭與與啊,習慣將自己的芒藏。
在這條路上,遇上了荊棘。
沒有多人看見的芒,也沒有多人知道遇上的荊棘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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