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嶼在沖擊中到一惶恐難安，怕惹怒師兄，但幸而是“醉酒”，師兄若責難起來，就推說做夢，做夢總不是人能控制的吧，實非意。

如此一想，便繼續裝睡。

如雪月中，沈溯微冷眼注視著的臉。

徐千嶼睫簌簌，無法抑制地臉紅。

半晌，覺沈溯微冰涼的手指落在面頰上，然后稍稍用了力，似想掐臉頰，令很是吃驚。但過了片刻，反應過來，他是在去臉上胭脂。

這胭脂是當日從玲瓏璇璣那里得來，到底是風月場合之，里面摻有水百合香，搖心神，不知曉。

沈溯微將臉上胭脂一點點干凈，心緒已平，當此事沒發生過。

年紀小，兼之醉酒，意識混也可以理解。連魄都沒有，舉不摻別的意思，同上次一樣，都只能算作意外。

他拉上簾子，不再逗留。

但袖中指尖微蜷，殘存著一點水百合香，清新又曖昧不去。

*

翌日，虞楚總算在街上一早餐攤上找到了阮竹清。

坐在凳子上，哀求吃著包子的小月，“你就幫幫我吧。”

當日徐千嶼給下達命令，每天得四分。徐千嶼一走十日，虞楚前幾日渾渾噩噩，每天睡到日曬屁；后幾日覺得不行，得起來追進度了，一口氣補了三十多分。

但死活還差五分。

聽說徐千嶼回來了，怕檢查的進度，虞楚不敢回郭府，就捧著蓮花在外風餐宿，看還有沒有飄零的“點心”能讓吃到。

結果走了幾日，一無所獲，只得來投奔阮竹清。

阮竹清在催促聲中將最后一口包子塞進里，唔唔道：“你怎麼那麼怕啊。”

虞楚小聲反問：“你不怕嗎？”

“你說得也是。”阮竹清點點頭道，“趙明棠，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跟在一塊兒吧，就總想哄高興。”

虞楚拼命點頭：“嗯嗯。”

阮竹清：“一沉臉，你就心驚跳，想立刻給跪下。”

虞楚簡直引以他為知己：“嗯嗯嗯。”

阮竹清將繩子一牽，把那滿符咒的籠拉近一些，里面的邪靈低吼著撞籠子。阮竹清毫不客氣地給他飛一張符紙，憂愁道：“你說神仙姐姐去哪里了呢？把狗給我人就走了，我等了許久，再也沒回來。”

虞楚則雙手合十，可憐道：“求求你了，你就讓我打它一下吧。”

“虧得你能想出來這種得分的法子。”阮竹清道，“不是我不讓你攻擊這邪靈，它之前為窺咒影響，雖然現在已經好多了，但還是會反噬。”

“反噬就反噬吧。”虞楚小聲道，“反正就五個點心。”

“這樣吧，你用符紙打它。”阮竹清掏出幾張符紙，“這符紙是我畫的，反噬也算我的。”

虞楚寵若驚道：“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阮竹清向來憐香惜玉，擺手道，“我到底比你厲害許多，這點反噬對我不算什麼，你這小板可就不一定了。”

虞楚接了符紙，阮竹清將籠上集的符紙揭開，那邪靈以只有眼白的眼，從籠的隙里惻惻地瞪著，心里有些打鼓：“可、可我符課不及格……要不我還是用萬壺吧，控火我些。”

“又不讓你畫符，你就吧！”阮竹清附耳將口訣告訴。

虞楚咬了咬，啪啪啪飛出三張符紙。

符紙金閃現，拍在籠上，那邪靈被疾風撞去，低吼著退后。

“三個點心了！”虞楚一喜，另擲兩張。

然而那兩張疊在一起，得歪了，在半空中便“噼啪”一下燒著了，直將梅花枝構的籠燒了個。

那片刻，邪靈一只手從口中穿出，五指爪，直擊阮竹清面門。

阮竹清向后一仰，躲開去，虞楚臉都嚇白了，拿起萬壺一陣噴。邪靈的蒼白的指抓畏火，了回去，但勾下樹下一只麻雀，抓進了籠里。

它數日未進食，腸轆轆，那麻雀還未一聲，便帶被他尖牙利齒貫穿。阮竹清從后一擊籠子，他被迫吐了出來。

阮竹清出手如電，三張符紙接連拍出，將口封死，兩人方松口氣。

麻雀躺在地上，淌著。

虞楚忙同阮竹清道歉。阮竹清擺擺手：“沒事沒事。”

他復又站起，因為遠來了兩個蓬萊的師兄云初、云嵐，都是門易長老的弟子。二人一襲白袍，負雪白拂塵，頗通緝妖之，對邪靈亦有研究。

四人相互見禮。

云初道：“聽聞沈師兄說此有邪靈，我們來接手。”

阮竹清一甩頭發，嗔道：“等你們半天了，總算來了。”

云嵐年活潑，噗嗤一笑，出尖尖虎牙：“難為阮師弟照看它許久。”

這時云初面一變，拂塵一甩，蹙眉：“當心后！”

阮竹清與虞楚一回頭，便見方才麻雀躺著的地方只剩一塊跡，不見尸蹤影。

空中一小團黑影挾氣朝幾人襲來，被云初的拂塵重重掃開去，化作煙塵消散了。

“這是怎麼回事？”

虞楚心有余悸：“那、那麻雀被邪靈咬了。”

云初和云嵐對視一眼，查看那邪靈一會兒。云初道：“確是有窺咒，而且此甚邪，恐怕還有傳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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