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道:“是的,我們柳之姿,不是花魁,值不了這些錢。”
徐千嶼卻沒有將剩下的拿回去:“那就將同你們關系好的姐妹,也一并贖了吧。”
玲瓏和璇璣見神郁郁,怕過兩日又后悔,便扯住賠笑:“我們們來一起謝恩,仙見見們罷。”
“不見了。”
“為何呀?”
徐千嶼想了想道:“我只認識你們兩個就好。倘若認識得多了,見了那贖不了的,我便要有愧了。”
玲瓏和璇璣對視一眼,兩個都聽不明白,再一回頭,徐千嶼卻已經離開了。
外面黃昏四起,霞艷明,火燒云盤踞了半個天際。
徐千嶼將銀子換了四貫錢,拎在手里,在花境的街上順著人流徘徊來去,四尋覓。
走到了芳華樓的門口,徐千嶼終于看見高聳的草靶,那賣蟬的男看見,眼睛瞪圓,也迎面朝走過來。
“總算將你找到了。”徐千嶼徑直將四貫錢放進他的碗里,又把那一錠金塞在他懷中,扯了扯布遮掩好,隨后一把抓住草靶,“把這些蟲全賣給我吧。”
男眼睜睜看把蟬全捋下來裝進自己的布袋,漲紅了臉道:“不行!賣不了這些錢。”
徐千嶼道:“你給我蝴蝶了,那只蝴蝶很貴。”
男道:“可我沒抓到呀。”
“抓到了。”徐千嶼莫名道,“就是那團泥,我在它肚子里的時候,看到一個球,那球里裝著只蝴蝶,我用刀把球割下來了,碎了球,便抓到了。”
那小警惕地盯著,一臉“我可是混市井的,別拿我當小孩子哄”的表。
“哎,不信算了。”徐千嶼不耐煩了,轉要走,那男忽然一把抓住的角:“蝴蝶有了。”
他吃力地將四貫錢取出,將碗到面前,晃了晃,將上面的銅錢掂下去。
徐千嶼目一凝,指尖從碗中拈起一條銀鏈,模樣宛如嬰兒佩戴的長命鎖。
懸在下面的鎖墜銹跡斑斑,卻真的是展翅蝴蝶形狀,正反繪有上古符文。拿起的一瞬,鎖白盛放。
眼前蓮花印同時閃爍:鎮魂鎖已取到。
徐千嶼眼睛睜大,萬萬沒想到在這里拿到了鎮魂鎖,忙將鎮魂鎖掛在頸上收好,問那小:“你從哪里拿到這個?”
小天真道:“是一個黑裳的哥哥給我的。他我在此等你,若見了你,就把它給你。”
黑裳……謝妄真……
徐千嶼轉念一想,便知他為何能化郭義卻不顯魔氣,全靠鎮魂鎖鎮。
又想通了柳易安攔彩車那日,謝妄真匿形跡隨其后,彩禮的鎮魂鎖實際上是為他所奪。
可是謝妄真既拿去了,為何肯良心發現,拱手相讓?
徐千嶼雙手一遍那小的眼睛、雙耳、,見他上沒有缺胳膊,也無魔氣殘留,越發想不明白:“他就是這樣白白給了你麼?”
又想到此兒天真不知危險,見到喙蝶都敢捕捉,有些膽寒:“你有沒有拿什麼東西跟他換?”
“有。”
“什麼?”
“你當新娘子時給我那枚喜錢。”小想了想道,“這個哥哥問我討那枚喜錢,我不給。他就說,他可以拿蝴蝶來換。”
*
郭府。
大病初愈的郭義正圍著沈溯微說話:“大哥,您不必勞損。壞了,人換了新的便是。”
沈溯微立在窗前,捻訣將先前破損的窗框修補好。前些日子他剛將碎一地的桌案、筆墨紙硯及屏風復原如初,聞言道:“是我斗法損毀,自然要幫你復原。”
郭義拱手道:“大哥斗法都是為府中安全。小人家中有些家底,這點損毀不算什麼。”
沈溯微面不改,他行事一貫有自己的原則,不是聽三言兩語便能改。推開窗,在紙上飛快落筆改院中格局,原來的院落聚靈又背,易招些妖鬼怪。
他將改好的格局遞給郭義:“這是兩回事。”
郭義接過紙,心中嘆服蓬萊弟子門風之嚴謹,但他稍坐一會兒,又難以啟齒道:“大哥,為今之計,還是解決下鄙人和明棠的婚事吧。”
“原本我屬意于清荷,于小妹無意。既然明棠也是仙子,不可能同我過下去,那我們……”
郭義先經蠱蟲所害,又遭魔王附,行事不為自己所控,被迫娶了趙明棠。真正的趙明棠已逝,相當于添了亡妻。
他怕趙清荷回來產生誤會。日后還想娶別的姑娘,又怕人家聽說自己是續弦不肯嫁。
不知修士有無辦法,把這樁婚事抹去。
沈溯微道:“你和明棠的婚書是我們造的,待我們離去自然消失。但你有‘三書’在趙家,屆時明棠隨你去取回,趙夫人想必不會阻攔。”
郭義大喜道謝,正巧看見徐千嶼進院,便去同商量。
徐千嶼因為謝妄真很煩,但走了一路已然開解:那鎮魂鎖本來就是彩禮之,謝妄真若不取走,早就拿到了。現在不過是還回來了,那是他理所應當。
這樣想著,步子快了,下又抬起來。郭義拜托,自然答應。約在第二日一早回趙家,速戰速決。
依照大選規則,只要有一名弟子拿到鎮魂鎖,“門”便會打開。門其實是法陣構造的特殊出口,拿著鎮魂鎖從此門回去,算作優勝者,隨后試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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