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無辜道：“那便是我主吧。”

“那你活該。”徐千嶼以簡潔的噎人結束對話。這同門也倒霉的， 在薛泠這個份下，丁點兒便宜沒占，還要倒趙明棠。

這麼想著，便起來翻箱倒柜。趙明棠屋里倒是常備著創傷藥，徐千嶼掀開塞子一個個聞一聞，把有用的挑出來給他：“今日是我對你不住。但你下次若再阻撓我做事，我還打你。”

“這就行了？”謝妄真懶洋洋地著眼前幾個瓶子，并不。

“你還要如何？”

他一抬睫，那雙烏黑的眼睛忽然盯住，似蘊灼灼笑意：“我要打回來。”

徐千想了一想，修煉不易，被同門一鞭打掉階，是氣人的。也不是那等欺辱同門之人，便背過去，理了理衫：“行，你打吧。”

謝妄真神一滯，這樣乖巧嗎？

“我不用這個。”他推開徐千嶼遞過來的打神鞭。

徐千嶼側頭，見薛泠拿起了趙明棠平時用的那條帶倒鉤的細鞭，吸了口氣，這是想舊恨新仇一起報了？

不過這樣也好。寧愿疼一下，也不想掉階。

“先說好，我只打了你一下。”徐千嶼道，“你也只能打我一下。”

“你我打一下。”謝妄真的手拂過鞭子，微微抖，因為興，呼吸也有些急促，“我以后，可以多給你打幾下。”

自水府開始，他便想傷害徐千嶼，想得發瘋。

徐千嶼沒說話。趙明棠尚未婚，因而還是垂發，反手將披在肩后的長發拂開，出一截脖頸，省得卷到了頭發。

謝妄真的神從鞭子上轉移了，好香。

便是循著這味道，他找到徐千嶼。

“能不能快點。”徐千嶼忍不住催。還有事呢，那位師姐昨天還說不用幫忙，今天便當場求助，得去看看。

只聽嗤地一聲，徐千嶼背后一涼，反手一，只是衫被劃破了。

轉過來，薛泠角一翹，將鞭放下：“我同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

食若是有傷痕，哪怕是他留下的，也會造瑕疵。那樣便不了。

“怎麼，”他有些疑地看著徐千嶼，“我讓你，你不高興？”

“你我非親非故，”徐千嶼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說話的語氣很是認真，“你讓我憑空欠了你的，我自然很不舒服。”

謝妄真聽完，垂眼沒有接話，也有些不舒服。

不知是因為第一次聽說了凡人的欠與還，還是因為……徐千嶼那句非親非故。

*

沈溯微借吃飯機會而出，將院中最兇煞之魔全部殲滅。又將能見到的雜役、丫鬟上保護起來，使之不魔害。

其他漂浮在空中的尚未形的魔氣，他便不能了，否則影響弟子績。

趙家的魔氣，確實異常濃重，殺之不盡，時不時地便有一二個披著人皮的魔突然出現。沈溯微還發覺，今日又新進了一批從外面來的丫鬟，這些日子添了不生面孔。

做完這些，他要去看一下徐千嶼。趙明棠有個未婚夫婿，那個年并不是弟子，到底有些棘手。

他以趙清荷之在院中徘徊了一會兒，見地上有移的草葉，便蹲下，一把將其薅起來：“趙明棠住哪？”

地鬼：“……”你們姐妹兩個玩什麼捉迷藏？！

“東西南，反正不在北邊。”

沈溯微道：“為何，北邊有什麼？”

那樹一般的怪在空中蹬著掙扎，“有惡犬，惡犬，嚇人，別去。”

沈溯微將它放下，抬腳便往北走。

“哎都跟你說了。”草葉打了個卷纏住他的腳踝，“姑娘，別不信邪。”

“我還是帶你去找趙明棠吧。”它扭著子道，“他們兩個在說閨房話。”

沈溯微聞得“閨房”二字，長睫一，忽然便轉了。

敲門聲響起時，薛泠確實是在徐千嶼房里。因他說手涂不到背后的鞭痕，晚飯后又拿著藥來，請徐千嶼幫忙。

里面窸窸窣窣，徐千嶼說：“等一下，騰不開手。”

門沒有閂住，沈溯微拿手抵住用力一推，直接開了條。他便立在門外，看那年跪在地上，衫半褪，出白玉般的脊背，上有一道深深的鞭痕。

徐千嶼跑來將門敞開：“姐姐？”

趙清荷垂眸：“我害怕。”

徐千嶼已經習慣這師姐看似矜冷實則弱，倘若出口，必然是求援。

“你等一下。”徐千嶼聲安道，又跑回去將薛泠肩膀一摁，直接將他按趴下。謝妄真能覺到徐千嶼涂藥的作忽然變得草率起來，不滿地握住手腕，“小姐。”

“給你。”徐千嶼手腕一抖掙開他，在他背上飛速撒了一圈藥，便將藥瓶往他手里一塞，提著子跑了，“差不多了，我要去陪姐姐了。”

“……”那打神鞭頗為厲害，凡藥并不起效，一下都痛得鉆心。謝妄真鬢邊滲出汗珠，面蒼白地起，自己將衫拉好，回頭一瞧，見徐千嶼挽著趙清荷走的背影。

徐千嶼說：“你怕的話，我陪你睡？”

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一手推開門，沈溯微被其挽著進閣子，一直沒有說話。

倘若這樣能幫避開與薛泠的接，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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