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新年還有兩天,不管是大街上還是商超裏都是人滿為患。
夏聽嬋在商場裏稍稍轉了幾家,興致缺缺:“我好多新服,都是你買的,連吊牌都沒拆。”
“看看新款,”嚴穆單臂抱著嚴糯糯,另隻手牽著駱歸一,“不喜歡的到時候理掉。”
夏聽嬋懶得買,兀自拐進一家品店,對著一排帽子打量。
“這帽子不好看,”嚴穆不喜歡給買這種黑的帽子,“那邊有生戴的。”
“......”夏聽嬋手指了指,“那一頂,幫我拿下來。”
那頂帽子掛得太高,踮腳也夠不著。
嚴穆默了默,怕惱,隻能抬手把帽子取下來遞給。
夏聽嬋笑眼彎彎,衝他勾手:“你低頭。”
“......”
“給你買,”夏聽嬋好脾氣道,“以前那頂都舊了。”
記得多年前,也是過年期間,買了頂棒球帽送給嚴穆,沒想到這一戴便戴到了現在,帽子都已經洗的發白,腦後的鬆扣也斷了,嚴穆惜它,用針線重新給住了。
“那個好的,”嚴穆有點抗拒,“我喜歡那個。”
“......”夏聽嬋慢吞吞抬眼,“你敢頂?”
嚴穆角了,憋了句:“學我講話。”
“那你聽話嘛,”夏聽嬋跟他撒,“我發年終獎了呢,想給我家穆穆換個新的,不行嗎?”
“......”嚴穆角不經意的就揚了起來,他順從的低下腦袋,“舊的不許扔。”
“好啦,”夏聽嬋念叨他,“留著當古董吧,一帽傳三代,人走帽還在...”
話沒講完,即便有背景音的嘈雜,嚴穆還是第一時間聽見了,他嚨裏出低低的笑:“瞎說什麽。”
品店的燈打得很亮,男人臉冷白,已經完全瞧不見那年被太曬到麥的皮。
隻是那雙長眸的弧度還是一如既往的疏淡。
但他現在很笑,不同於初見那年的沉與涼薄,仿佛上骨頭都被溫浸泡了。
帽子戴好後,夏聽嬋幫他微調了兩下,眼睛笑彎月:“我家嚴穆穆果然是最適合戴棒球帽的人。”
嚴穆眼眸深邃,不再忍自己,彎腰欺上,薄覆住的。
公眾場合,不敢來,隻淺淺親了下,嚴穆嗓音溫:“乖。”
“嚴穆,”夏聽嬋一張臉白皙通,白貝雷帽俏生生在發頂,“你開心嗎?”
嚴穆凝住:“開心。”
他從未有過比現在更好的日子。
“那我16歲許的願,”夏聽嬋嘀咕,“真了呢。”
“......”嚴穆黑沉的眸漾起漣漪,“嗯?”
“那年海邊,”夏聽嬋彎起角,“新年願,希嚴穆能一輩子都開心。”
嚴穆笑痕加深:“真的啊?”
“那還有假?”夏聽嬋鼓起腮,“你呢,你許願了嗎?”
“......”嚴穆頓了頓,徐徐道,“我不信這些。”
夏聽嬋的肩垮了,聲音也很沮喪:“就一個好的祝願嘛。”
然而多知道他的子,嚴穆確實不是這種神神叨叨的人,夏聽嬋別過臉,嚐試自己哄自己。
嚴穆手掌挲臉,眼裏的笑寵溺:“但從那年起,我願意相信。”
“......”夏聽嬋懵了片刻,像是忽然反應過來,杏眼都亮了,“你許了嗎?許的什麽?是不是娶我當老婆。”
嚴穆額角了下:“你還小。”
他怎麽可能許這種願。
夏聽嬋哼了聲,鬧脾氣地別過子,不願意搭理他。
“......”嚴穆被逗笑了,“你講點理,那時候你才16歲,許這種願,我不畜生了。”
孩子連後腦勺都帶著反骨,仿佛他不願娶就是他錯。
“不鬧了,”嚴穆轉到麵前,低不可聞的嗓音,“我沒什麽願,隻希你能平安健康的長大。”
“......”夏聽嬋有點炸,“你是我爸嗎!!”
居然許這種願!
平安健康,還長大!
嚴穆被嗆到,他著低咳,肅聲訓道:“別胡扯。”
“我爸都沒你負責,”夏聽嬋嗔怨他,“現在你有兒了,可不能再把我當兒管了,你管吧。”
“......”嚴穆住臉蛋,沉聲,“是誰,一個沒看住,把一整箱雪糕都吃了?”
夏聽嬋眨了眨眼,強忍心虛,振振有詞:“是誰?”
“你,”嚴穆冷腔冷調,“再裝傻?”
“......”夏聽嬋凸凸下,可憐的意味,“誰裝傻,就不能是真傻。”
嚴穆:“......”
靜默短瞬,嚴穆悄無聲息歎了口氣。
罷了,明明還是小孩心,偏偏自詡是個大人,還不許他管這管那。
在別人麵前冷靜機智的夏老師,一回到他麵前就了小賴皮,偏他還很用。
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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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梵音時,乘電梯上樓,好巧不巧的,在電梯間遇到了蘇阮阮。
這邊蘇阮阮已經很過來,大概有東西要拿,一件白的高定大,氣質典雅淑。
麵對麵上,蘇阮阮神複雜,猶豫幾秒,還是客氣地點頭。
人敬我,我以禮待人,是夏聽嬋的事準則,既然蘇阮阮客氣,也禮貌的點頭回應。
電梯裏安靜,無端添了幾分尷尬。
蘇阮阮向嚴糯糯,忍不住開口:“你們兒...很可。”
夏聽嬋:“謝謝。”
“......”蘇阮阮又沉默片刻,將目移到旁邊的男人上,“嚴穆,我能求你件事嗎?”
嚴穆角不明顯的扯了下:“蘇茂的事,我無能為力。”
夏聽嬋不明白出了什麽事,安靜聽著。
“我隻有這一個弟弟,”蘇阮阮眼圈紅了紅,“他就是一時衝,他不是故意想害死別人的。”
嚴穆長眸冷然,不茍言笑:“蘇小姐這話,可以解釋給警察和死者家屬聽。”
“......”蘇阮阮著掩不住的啜泣,“我爸不能不把他出去,蘇家幾十口的活路都綁在競標上,若為了他一個人,再得罪金歲榮,整個蘇家就完了。”
嚴穆麵不改:“蘇董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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